香港的干预主义将摧毁慈善救济
香港发生火灾后,内地和香港的大企业纷纷慷慨解囊,开展慈善救济。目前,特区政府已经收到慈善捐助资金逾17亿港元。这些资金无疑将会改善灾民的处境,它也表明,我们社会从来不缺乏慈悲心,对同胞所遭受的苦难有强烈的同情心。
慈善、同情心的表达,需要资本的支持。海量的资本,是高度发达的市场经济的结果。我们可以想象,如果在一个反市场的意识形态主导下的贫困的非洲国家,如果发生这样的灾难,人们即便有同情心,也定然拿不出这么多的捐助资金,他们的灾民只会在灾难后遭遇次生灾难,甚至任由其自生自灭。
那些整天反市场、主张干预主义的人,希望他们明白,他们的行为就是在摧毁资本积累,进而摧毁那些灾民们生存下去的最后希望。
那些整天反垄断、反大企业的人,希望他们看看慈善捐款的企业名单,那正是他们整天反对、喊打喊杀的对象。重大灾难的救助,不可能靠一个个小作坊来完成;重大科技创新,也不可能靠“完全竞争模型”下的小卖部来实现。
即便政府拿出税金来进行“强制慈善”,须知那些税收也照样来源于市场,没有市场经济积累的资本,税收从何而来?
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保障产权,减低时间偏好,促进资本积累,推动技术进步,提升物质产出,提升生活水准,并可以为突发事件提供强有力的支持。自由市场,并不是最有利于富人的制度,而是最有利于社会中处于底层的、弱势的群体的制度,每个人都可以从市场资本积累中享受强大的“正外部性”,在自身技能并未提升、自己身处困境时,获得更高的实际工资,或者得到更多的实际帮助。
如今的贫困阶层,所能享受的物质生活水准和可购买财货,也超过了古代贵族。
反过来,对自由市场的一切干预,都是在侵犯产权,即提高时间偏好,激励即时消费而不顾长远,造成资本消耗。一切资本消耗,都意味着未来消费财货产出降低,由此开启贫困化进程。这时候,受损最大的也并不是富人,而是贫困阶层;遭遇重大灾难的人们,在这个时候由于没有足够资本的支持,而陷入困境之中。
许多人把社会中存在许多穷人、可怜人、没有谋生能力的人,视为市场经济的罪过。他们在事实面前终于不得不承认,只有市场经济才可以促进经济进步,提升普遍福祉;但是即便如此,自由市场却在道德上是不可取的,它造成了贫富分化,引发了阶层之间的对立情绪。
且说贫富差距是人类社会的基本特征。各地自然资源禀赋不同,每个人的天赋和能力有差异,不可能实现财富的均等化。即便按照这些平等主义的理想,将所有人的财富均等化,经过一段时间,那些更具企业家才能的人,也必然和其他人的财富拉开差距。因此追求财富均等是绝对不能的。一切平等主义的幻想,都是要画一个方的圆,搞一个会飞的大象,都是空想家和乌托邦思维。
如果任何人只要超过财富的均等线,就要把他的财产剥夺,分配给比他穷的人,那么还有谁愿意去创造财富呢?这样的社会我们不是没有经历过,其结果很清楚,那就是穷得非常平等,饿死得非常平等。而那些负责分配财富的人,显然与接受分配的人,处在更加强烈的不平等的地位。一部分动物比另一部分动物更平等。
把存在穷人、需要救济的人、没有谋生能力的人,归结为市场经济的罪过,这是典型的本末倒置和理论与历史的无知。
那些受到身体残疾、或者遭遇严重自然灾难而损失生产手段,没有了谋生能力的人之所以能够活下去,恰恰是市场经济的特有的,即人类文明社会特有的一个问题。因为在一个市场遭受破坏的、没有资本积累的社会,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存在,因为他们早已被自然淘汰,甚至被肉体消灭。正如米塞斯所说:
一般残废的动物必定很快消逝。它们要不是饿死,就是成为天敌口中的食物。野蛮人,对于体能在标准以下的人,没有任何怜悯。对于这些人,许多原始部落采取我们这个时代的纳粹所采取的那些野蛮无情的灭绝办法。*相当多老弱伤残者存在的事实,不管是多么矛盾,总是社会文明和物质富裕的一个特征。*
对弱者、遭受重大灾难影响的人的救济,在一个弱政府、少干预的社会,都依靠的是社会的自愿慈善事业。一个劳动分工、和平合作的社会,人们才会产生同情心,一个自给自足,没有劳动分工的社会,人们会陷入争夺生存资源的残酷斗争中,这种情势下,人们不会有同情心。
所以同情心是市场经济劳动分工的结果,而不是原因。
政府对市场经济的干预,就是在瓦解劳动分工和和平合作,它造成了结果就是“一人之所得必为另一人之所失”,人们就会步入争夺权力恩宠和生存资源的斗争之中。因此干预主义摧毁人们的同情心和慈悲心。
同时,如前所述,自由市场本身就是消除贫困和灾难的最好手段,然而干预主义摧毁资本积累,导致贫困化进程,增加了贫困和需要帮助的人口。人们自顾不暇,也就没有了可供展示同情心的慈善资金。换句话说,干预主义其实就是在没收慈善资金。
第三,当政府以强制手段征掠税金,实施“强制慈善”,那就会打击人们的“自愿慈善”:既然你已经从我这里强制性地拿走资源帮助他人,我为什么还要再出一笔钱帮助同胞呢?
综上,米塞斯正本清源地论证到:大部分接受慈善机构帮助者之所以需要帮助,只因干预主义使他们需要帮助。另一方面,通货膨胀和政府努力把利率压低至潜在的市场利率以下,实际上等于没收医院、精神病院、孤儿院,和类似机构赖以运作的捐助基金。就福利宣传家哀叹慈善资金供给不足来说,他们哀叹的,正是他们自己所主张的那些政策的一个结果。
因此,存在更多的贫困人口、失业者、遭受自然灾难无法得到充分救济的人口,从来不是自由市场的罪过,而是干预主义的结果。
那些对自由市场缺乏认知和存在偏见的人,他们从不进行严谨的逻辑分析,而是先入为主地做出了立场和情绪为先的宗教化的判断:骂自由市场就对了。
就像约瑟夫熊彼特所说:资本主义站在被告席上,法官们手里握着死刑判决。
他意思是说,不论资本主义取得了多少成果,那些socialism“法官”们都会无视,并提前判自由市场死刑,总有一款适合你:以前是资本主义会导致工资铁律,工人们在生存线上挣扎;当这个胡言乱语的断言被历史否定后,他们必然可以找出另一个理据,来否定资本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