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化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是由谁买单
郑智化这个名字,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他是1990年代后期活跃的台湾残疾人歌手,代表作是《水手》《星星点灯》。那时候我们这帮穷鬼正在上学,校园民谣也正在鼎盛时期,脑子里想的是,要是我能唱得跟他一样打动人心并且有钱、出名,哪怕坐上轮椅也行。
他最近吐槽深圳机场对残疾人极其不友好:

深圳机场第一时间在他的微博下表达歉意:

接着专门发文讲述事件经过,并承诺相关改进措施:

反应够快了,对残疾人够尊重了,可是仍然架不住评论底下一大群残疾人在跟着吐槽,更挡不住一大堆文明人在说:“一个社会对待残疾人的态度,代表了其文明的程度”,把深圳机场乃至深圳、大陆,都黑得一文不值。
事实核查
深圳机场在“情况说明”中说:登机车与飞机舱门之间要保持20CM的高度差,这是为了防止设备刮碰飞机。这属于安全操作规程的内容。
也承认自己在保障服务方面有改进空间,提出:1.有轮椅乘客的航班将尽可能提供廊桥;2、无法靠桥的航班,增加保障服务人员;3、试点启用有坡度的登机连接装置。
深圳机场的处置措施,完全没毛病。
更重要的是,郑智化真的是“连滚带爬”进飞机的吗?
机场是有视频的:

视频清楚显示:郑智化登机时,两名地勤人员在左右,工作人员搀扶着他、用手抬起他的腿,机舱门口有空乘人员接应,帮助他安全顺利登机。
哪里来的“连滚带爬”!郑智化你是听王世坚的“从从容容游刃有余”听多了吗?还是你本来就已经“政治化”?
20厘米的高差,确实给残疾人和轮椅的进入带来不便。但是残疾人,怎么可能方便呢?身体残疾本来就意味着种种不便。在尚未技术改进之前,机场人员面对这种特殊旅客,操作有序而温情,难道不应当是残疾人心怀感恩地说:谢谢工作人员的耐心和细致吗?
就一分多钟时间而已,就几步路的距离而已,全程有序顺利进行,郑智化您怎么就这么金贵,就“忍无可忍”了呢?难道要把你像托运货物一样通过输送带直接送进客舱,到时候你又说把你当个货物一样对待又该咋办?你是不是也应当投诉一下波音公司,为什么不安排一个残疾人专座让你直接滑进去,否则就是“歧视”呢?
经济理论
郑智化在他的代表作《水手》中唱道:**“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打造了一个身残志坚、自立自强的残疾人形象。
看来他歌曲里的东西当不了真,面对那一点点痛,他并没有自强而隐忍,而是归罪于他人和社会。
机场这种千千万万人来往的“公共设施”,到底应当如何设计呢?
当然是从最有利于大多数人的方式去设计。你不能指望每个机场、每个公共设施都按照残疾人、或者极少数特殊人群的标准量身打造,对于极少数人,能在成本收益的计算下兼顾一下、提供必然的帮助,就已足够。
一个身高只有1米3的侏儒,要么就只能去买儿童穿的衣服,要么就只有自己做或者定制。一个穿48码鞋的人,同样如此。你不能指望商家专门为你而生产,更不能指责商家对你“歧视”。盲人看不成电视,不能怪罪电视机。
市场经济就是这样运作的。它是“经济民主”的制度,满足的就是大多数人的需求。少数人可以从市场的进步中获益,也只有在市场中,少数人的诉求才有被尊重的可能性。但是市场从不保证你必然会得到什么。
身高2.26米的姚明,面对机场只有2.2米高的门,没什么可抱怨的,因为大部分人的身高低于2米,把门设计成2.2米就是成本最优的安排。姚明到机场的时候,应当低下他的头,而不应当去抱怨机场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不友好,要求把机场的门都提高到3米。增加的成本谁来出呢?
照此推理,一个美国的LGBT小将来到中国了,是不是应当吐槽中国的机场“最没人性”,居然只有“男”和“女”两种性别的厕所,而没有为他们这种人建成68种性别的厕所呢?
一个聋子,是不是应当指责深圳机场,你的广播我根本就听不到,你为什么不给我配一个助听器呢?一个瞎子,是不是也应当指责,你的大屏幕我根本就看不到,道路我也看不到,你应当给我配备高科技眼镜和导盲犬呢?渐冻症患者更有话说,你要不给我配备一个霍金式的座椅让我动动眼珠就能够表达,都是对我的歧视?
如果每种少数群体,哪怕只有一个人、哪怕乘机的频率非常低,机场都要一应俱全地满足他们的需求,那么结果是:大部分正常人根本就坐不起飞机了;甚至航空公司和机场这种模式都不成立了。因为这增加的成本将是几何式的,都要由正常的乘客买单,才足以覆盖这些成本。
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推广到其他社会领域。
要不要为只有八个老年人居住的农村建一座通讯基站呢?要不要为住在山顶的一个20人的小村落修建公路和自来水、天然气管道呢?要不要为只有五个人有需求的地方通地铁呢?要不要在贵州的大山里为每小时通行10辆车的地方修高铁和高速公路呢?
毕竟,谁能说他们没有这样的需要呢?
这个“风灵式”的问题不是小问题,如果回答不好,我们社会就会从消费者主权变成中央计划当局主导,就会从丰裕走向匮乏,从繁荣走向衰败。
再进一步,要不要为只有一个学生的农村开办一所学校呢,要不要为他一个人开通一列火车呢?
日本流传的这个做法,让许多“文明人”感叹,人家这才叫人性化、文明。我们要问:这些代价是谁支付的?你愿意为你的“文明”买单吗?
所以,这是一个成本收益的经济计算问题,是一个我们无法回避的资源稀缺性——用在这里就用不到那里——的问题,是一个收益内部化、代价外部化的问题,绝对不应当把它当作一个社会道德问题去讨论。
凡是无视成本、无视稀缺性的人,都活在自己的乌托邦童话中,而不是活在真实的人世间。正如米塞斯所说:“头脑冷静的经济计算者是狂欢的梦想家的严厉惩戒者”。
只有那些对社会经济问题一无所知的人,才会动辄把经济问题转化成道德高帽子。他们听不懂经济语言,把任何与他们意见相左的人视为道德败坏。这些“文明人”,总想着让别人支付代价,自己只用表演同情心,怎么配谈道德呢;他们又何尝不是残疾呢?智力残疾。
那些希望机场对所有人都提供“人性化”服务的人,种种“文明”的呼吁,不就是希望用纳税人的钱财来方便自己吗?一切“平等主义”的诉求,都必须用谎言来开路。
必须承认,残疾人在社会中生活,就是会面临种种不便。这不是残疾人的错,但这更不是社会的错。这是因为那不可改变的生理事实:你是一个残疾人。你不可以由于机场是“公共”的,所以就要求纳税人为你买单,你不可以向他人的财产主张权利,让别人出钱为自己的方便。然后作为一个“社会活动家”而赚取盛名,成为“残疾人的代言人”。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残疾人吗,不知道自己作为残疾人出行,必然有种种不便吗?你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自己支付代价,雇佣几个人,把您抬上飞机呢?
面对弱势群体,人类有同理心、悲悯心。在分工合作的社会,在物质丰裕的社会,同情心才有了成长的空间。所以我们正常人会搭把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你若把这当成我们的义务,那就是你的错,就是在为自己谋求特权。
我们社会的特权已经够多的了,不需要再在特权之中增加“残疾人、老年人、妇女儿童、生娃的、失业的、贫困户、同性恋”等诸如此类的选项。每个特殊的群体都在宣扬自己的特殊,都在谋求从“公地”里多占一点,这社会还能不能有效运转?
世界是不完美的,因为人是不完美的。任何人从出生开始,就活在既定的社会基据中,要想生存下来,必须调整自己以适应社会,而不是让社会调整适应自己。“生活的真谛在于阅世如是和以己适世,而不是沉湎于一厢情愿的幻梦之中。”
一定要让这世界“完美”,要改变人类天然的差异,要让所有人都得偿所愿,这是乌托邦思维,是**“社会主义的精神产儿”。**
要想让这个社会变得对残疾人、对弱势群体和特殊人群更加友好,不是去呼吁更多的政府干预,从纳税人口袋里不断掏钱,而是要呼吁市场的不断进步与拓展。
存在各种没有生存能力、生存能力低下的人,恰恰是市场经济的成果。正是市场的拓展、资本的不断积累而生产的大量财富,才让一个社会可以通过不正当的再分配和正当的慈善事业,帮助了他们的存活。
在一个没有市场的野蛮和匮乏社会,他们早已被淘汰出局,并且不会有一丝波澜。老弱病残被淘汰,是自然的规律,这并不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而是在阐述一项客观事实。不断地给他们赋予特权,并不会让这个世界变好一分,而只会让整个人群走向退化,未来付出的代价更大。这也不是什么价值判断,而同样是在阐述事实与逻辑。
可是哪怕再物质丰裕的社会,也经不起特权与再分配的持续折腾。繁荣社会把弱势群体变成了特权阶层,接受税金供养,它不是文明的表现,而只不过是因为:一个资本充裕、物质丰裕的社会可以承受愚蠢的时间更长。
所以,残疾人等弱势阶层要想活得更好,从社会经济层面讲,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市场经济。分工的精细化让每个人都可以只去做自己有比较优势的工作,因此残疾人也有了自食其力的可能;资本积累带来的劳动生产率提高、产出增加而物价下降,才能让残疾人等弱势群体分享市场进步的好处;分工合作可以产生同情心和同理心,产权有保障,激励人们积累海量的资本,可以支撑人们的同情心,才有了源源不断的慈善资金,帮助弱势群体生存和渡过难关。
哪怕是在一个干预主义的社会下,国家、国企要想帮助残疾人,不也得需要调用市场的资本吗,否则它从哪里搞钱支持你?
残疾人要获得身体机能和自身生产能力上的改善,当然也必须依靠市场带来的技术进步,而不可能指望办公大楼里的官僚能帮助盲人重见光明,给聋哑人发明出助听器,给身体残疾的人发明机器人帮助其行走。
任何对残疾人予以特殊照顾、即赋予特权的政策,最终都是在杀死残疾人。因为这就是对市场的伤害,它侵犯产权、减少资本积累、减缓技术进步速度、瓦解劳动分工、打击财富创造、减少就业岗位、抑制民间慈善,其结果都是,让残疾人的处境更惨。
因为市场一旦被破坏,最先波及和受损的人群,就是那些最可怜的社会底层。一旦暴力机器开动,干预增加而财富减少,最先饿死的不是身强力壮的人,而是他们这些最脆弱的群体。
那些整天主张使用暴力手段的人,恰恰是对暴力最没有抵御能力的人。
他们以为国家在帮助他们、能帮助他们,错了。是市场、是社会、是芸芸众生在帮助他们。他们自怨自艾、顾影自怜,迁怒于社会,可是自己的残疾并不是社会的过错,他们只不过是在逃避,是在推卸自身的责任,是巨婴思维。一个残疾人——事实上是任何人——应该自立自强,身怀对市场的感恩之心,而不是奢望别人的帮助,把别人的帮助变成义务而自己心安理得;他们更不应当指望国家,在一个希特勒式的极权社会,他们的命运是被“物理清除”。
郑智化,是残疾人中的强者。那些身残、智残、脑残的人,就不要跟着瞎起哄了,除了市场,再也没有提升你们尊严和生活水平的第二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