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最大的道德灾难,恰恰来自最标榜道德的地方:为什么大学伦理课在培养恶魔?

在2008年金融海啸的余波中,美国社会上演了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道德荒诞剧。
政客、学者、媒体人突然集体发现了一个“真相”——金融危机并非美联储持续数十年的廉价信贷政策所致,并非房利美、房地美在政府授意下将贷款发给无偿还能力者的结果,更非《社区再投资法案》强制银行向高风险群体放贷的恶果。
不,他们宣称,这一切都源于一种突然降临人间的瘟疫:贪婪。
呵呵
仿佛在此之前的数千年人类历史中,商人都是慈悲为怀的圣徒,资本家都是散财济贫的活菩萨。
直到2008年某个诡异的星期二,人类突然集体堕落。
于是,一门前所未有的显学在美国象牙塔中迅速崛起:商业伦理。
让大学教授——这群终生在财政拨款庇护下、从未创造过一分钱真实财富、从未在市场竞争中直面过破产风险的人——来教导企业家如何经营有道德的生意。
其荒谬程度,堪比请纵欲过度的摇滚明星开设贞洁讲座。
这些课程的标准操作流程千篇一律:
先从商业史中精心筛选几个极端案例——安然、世通、雷曼兄弟——将其从具体历史语境中剥离,忽略政府监管如何扭曲市场信号(如证监会会计准则如何鼓励表外负债),忽略美联储利率政策如何催生泡沫,然后将这些个案无限放大,推导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结论。
“看啊,这就是资本主义与生俱来的原罪!”
这种手法在逻辑学上有个专业名称:以偏概全的谬误。
在道德哲学上则更为直白:蓄意的欺诈。
他们永远不会告诉学生以下事实:
安然破产后,其审计公司安达信全球解体,8.5万名员工失业;
雷曼兄弟高管个人财富蒸发超过300亿美元;
世通CEO埃伯斯被判刑25年;
市场用最残酷的方式惩罚了欺诈者。
他们更不会提及,在同样的时间维度里,政府造成的灾难远为深重:
美联储1913年成立以来,美元购买力丧失96%;
住房与城市发展部(HUD)的保障房政策直接催生了2008年次贷危机;
小布什政府“居者有其屋”计划扭曲信贷标准;
但这些机构的预算年年增长,官员仕途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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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的清道夫:利润与惩罚的道德机制
米塞斯在《人的行为》中早已阐明:市场是一个持续的发现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企业家通过服务消费者获得利润指引,如同航海家依靠星辰确定航向。
不诚信的商人如同发出错误信号的灯塔,迟早导致船只触礁——他自己的船最先沉没。
市场道德自律有三大铁律:
第一,财务反馈的即时性。
2010年BP墨西哥湾漏油事故后,其股价单日暴跌26%,市值蒸发超过400亿美元。
公司被迫出售250亿美元资产支付赔偿,CEO唐熙华被董事会驱逐。
对比之下,同年内政部矿产资源管理局(MMS)官员收受能源公司贿赂、玩忽职守的丑闻曝光后,该机构仅被重组改名(更名为海洋能源管理局),涉事官僚多数保留职位。
第二,声誉资本的累积性。
亚马逊从1994年车库创业到今日万亿美元市值,其核心资产不是仓库里的库存,而是数亿消费者心中“准时送达、正品保障”的信任。
这种声誉需要数十年点滴积累,却可能在一夜之间崩塌。
2018年Facebook数据丑闻曝光后,其单日市值蒸发1190亿美元——这比斯里兰卡全国GDP还高。
第三,竞争替代的残酷性。
1913年,美国有超过2000家汽车制造商;
到2023年,主流厂商不足10家。
消失的1900多家企业中,多数并非因为“缺乏创新”,而是因为质量缺陷、诚信破产。
帕卡德汽车曾经比凯迪拉克更奢华,却因战时政府合约偷工减料而声誉尽毁,1958年彻底停产。
反之在苏联计划经济时代,国家标准化委员会(GOST)制定了全世界最“道德”的生产标准:
要求工厂“为人民服务而非追求利润”。
结果国营工厂生产出能砸穿地板的“永久牌”电视机,两个月就生锈的“进步牌”轿车。
因为厂长明白:
完成政治指标比满足消费者重要,讨好上级比改进质量实惠。
没有破产威胁的“道德生产”,最终演变成系统性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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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化的盗窃:政治的制度性腐败
现在,让我们将目光转向真正应该开设伦理课的场所:政府大楼。
请回答一个简单问题:
一个浪费了纳税人300亿美元的政府项目负责人,会面临什么后果?
答案是:很可能获得晋升。
在美国联邦政府,失败是最重要的成功资本。
因为存在三大颠倒的政治激励机制:
第一,惩罚与奖励的倒置。
卫生部医保网站Healthcare.gov初始预算9300万美元,最终耗资超过28亿美元,上线首日崩溃率98%。
项目主管托德·帕克不仅未被解雇,反而被授予“杰出行政服务奖”。
私营部门若如此,CEO早已被股东集体诉讼送进监狱。
第二,时间贴现的扭曲。
政客的决策视野被选举周期切割成2-4年的碎片。
奥巴马医改将主要成本推迟到10年后实施(巧妙避开了他的任期),而将福利提前发放。
这种“未来人买单”的把戏,在市场中被视为欺诈,在政治中却被誉为“战略远见”。
第三,责任主体的消散。
2008年金融危机后,国会成立的金融危机调查委员会耗时2年、耗资1000万美元,最终结论是“华尔街的贪婪”。
没有任何一位美联储官员、两房负责人、HUD部长被追责。
因为集体决策即无人决策,正如米塞斯所言:
“官僚机构的最大特征,就是无人需要对结果负责。”
虽然美国建国先贤有着令人惊叹的清醒:
1、麦迪逊在《联邦党人文集》第51篇中警告:“政府本身若不是对人性的最大反思,又是什么呢?如果人是天使,就不需要任何政府了。”
2、杰斐逊在1798年写道:“自由政府的基础是猜忌,而非信任。”
3、华盛顿在告别演说中直言:“那些野心勃勃、毫无原则的狡诈之徒,可能通过选举占据要职。”
但他们仍然未曾预料到,美国会堕落得如此彻底,现代民主已演变为制度化的盗窃系统:
1、选举贿赂合法化:政客承诺用A群体的钱收买B群体的选票。
2、时间盗窃专业化:通过通货膨胀悄无声息地窃取储蓄者财富(凯恩斯称之为“最温和的征税方式”)。
3、道德风险制度化:“大而不能倒”实则为“错而不能罚”。

最坏者当政:民主的逆向选择
哈耶克在《通往奴役之路》中揭示了一个残酷的政治达尔文主义:
民主制度会系统性地筛选出最缺乏道德底线的人。
美国政治市场有四大逆向选择机制:
第一,承诺竞赛的谎言螺旋。
1964年约翰逊“伟大社会”计划承诺“彻底消灭贫困”,结果贫困率从19%降至2023年的11.5%(且计算方式已被修改七次),却累积了30万亿美元国债。
桑德斯2016年承诺“免费大学教育”,其成本超过美国年度军费预算三倍。
这些政客心知肚明承诺无法兑现,但他们更清楚:说实话的候选人会在初选中被淘汰。
第二,财富再分配的心理腐蚀。
经济学家安东尼·唐斯在《民主的经济理论》中证明:政客对财富再分配的热衷,与其说源于“同情心”,不如说源于权力快感。
掌控数万亿美元流向带来的控制欲,比性、毒品更令人上瘾。
前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个人财富从2004年4100万美元增至2023年1.2亿美元——主要来自其丈夫精准的“内幕投资”。
第三,暴力垄断的道德豁免。
IRS(国税局)每年错误收缴税款超过80亿美元,却几乎无人被追责。
ATF(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在“快与怒”行动中向墨西哥贩毒集团走私2000支枪,导致数百平民死亡,仅一名低级探员被定罪。
当盗窃穿上制服、抢劫盖上公章,罪恶便成了美德。
第四,短视政策的必然性。
加州政府向公务员承诺的养老金负债已超过1万亿美元,相当于每个加州家庭负债8万美元。
但没有任何政客敢提出改革——因为公务员工会掌握着选举机器。
希腊在2009年爆发债务危机前,公务员54岁退休、每年领取14个月养老金、圣诞节发放“第13个月工资”作为“视力补助金”(无论是否近视)。
这些荒谬福利都是政客为换取选票进行的自杀式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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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界的共谋:道德伪善的产业链
伴随着大学“商业伦理”产业的蓬勃发展,暴露出的是学术界的双重腐败:
首先是经济层面的寄生性:
这些以此为业教授终身享受着免税捐赠、政府补贴、学生贷款(联邦担保)构筑的象牙塔;
哈佛大学捐赠基金规模达532亿美元(超过100个国家GDP),却年复一年教导学生“利润是罪恶的”;
斯坦福大学地产价值超过硅谷多数科技公司,却开设课程批判“房地产投机”。
其次是智力层面的虚伪性:
迈克尔·桑德尔在哈佛讲授“正义”课程轰动全球,但其本人年薪达87万美元(是美国中产阶级收入12倍),却从未解释这种收入差距的“道德正当性”;
哥伦比亚大学“商业伦理”教授布鲁斯·库克曼,其课程推荐书目包括马克思《资本论》,却居住在中央公园西侧价值840万美元的公寓中。
一边是这些课程永远不会提及20世纪最惨烈的伦理灾难都源于政治权力的失控:
纳粹德国治下600万犹太人死于国家机器;
柬埔寨红色高棉的政治乌托邦导致全国1/4人口死亡;
委内瑞拉在查韦斯的“21世纪社会主义”引领下让这个曾经的拉美最富国沦为人均GDP暴跌80%的贫困窟。
一边却又反复炒作安然(死亡人数:0)和雷曼兄弟(直接原因为政府突然拒绝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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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解药:锁住利维坦的宪法之链
如果我们真心关切社会道德,真正让美国重新伟大,就要做到三点。
第一,回归建国者的智慧
**恢复宪法的限权本质:**联邦政府仅拥有宪法列举的18项权力,其余皆归各州与人民。
**重建权力制衡:**不仅三权分立,更应恢复州权对联邦的制约。
**废除第16修正案:**所得税让政府变成永不餍足的怪兽。
第二,引入市场机制治理政府
**所有政府服务强制竞标:**环卫、教育、消防向私营公司开放竞争。
**公务员养老金市场化:**结束现收现付的庞氏骗局。
**政府部门预算的20%与绩效挂钩:**NASA每超支1%,下年度预算自动削减2%。
第三,司法系统的彻底改革
**恢复真正的司法独立:**法官任期制改为案件随机分配制。
**政府败诉须由决策官员个人承担30%赔偿:**财政部数据显示,2022年联邦政府诉讼赔偿支出达480亿美元,全部由纳税人承担。
**设立“立法成本核算办公室”:**任何提案必须附第三方机构出具的300年成本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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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在市场,罪恶在庙堂
2500年前,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描绘了“哲学王”治下的完美城邦。
但他在晚年《法律篇》中痛苦承认:权力必然腐蚀最智慧的头脑。
200年前,美国建国者设计了一套精密的宪法机器,试图用“野心对抗野心”。
今天,这台机器已被政客、官僚、学术同盟共同劫持。
当我们目睹大学教授挥舞着道德大棒抽打市场,却向真正的权力怪兽跪地献媚时,当我们看到学生被教导“商业需要伦理监管”,却不知最大的伦理灾难正在国会山每日发生时——这个社会的道德罗盘已经彻底颠倒。
市场不是完美的,但它有自我修正的机制。
政府不是邪恶的,但它有自我膨胀的癌症。
开设“商业伦理”课,如同给健康人开化疗处方,却给癌症患者注射兴奋剂。
真正的道德教育应该从这句话开始:
“人类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自愿交易的市场曾制造过百万人死亡;但试图取代市场的政府,尸体已堆积成山。”
是时候承认:
最需要伦理课的,不是华尔街的交易员,而是华盛顿的政客;
最该被道德审视的,不是企业的利润表,而是政府的预算案。
因为,正如经济学家托马斯·索维尔所言:
“人类最持久的斗争,不是左派与右派的斗争,而是常识与胡说八道的斗争。”
今天,胡说八道正戴着道德的面具,在象牙塔的讲台上翩翩起舞。
而常识,被贴上了“冷酷”“贪婪”“不道德”的标签,驱逐出了思想的殿堂。
这场道德的颠倒,才是我们这个时代真正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