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史上最大冤案:谁把创造财富的英雄们,污蔑成了“强盗大亨”?
十九世纪末的美国,在官方钦定的历史教科书和主流舆论中,被塑造成一个血腥、肮脏、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
这个时代被贴上了一个极具煽动性的标签——“强盗大亨的时代”。
一旦这个词被抛出,一套精心设计的视觉符号系统便瞬间激活:
脑满肠肥、口衔哈瓦那雪茄、戒指戴在毛茸茸的手指上、礼帽下是冷酷无情的眼神,他们的脚下踩着骨瘦如柴的童工,手中流淌着无产阶级的鲜血。
约翰·D·洛克菲勒、康内留斯·范德比尔特、J·P·摩根、安德鲁·卡内基……
这些人类工业史上熠熠生辉的名字,被官方史学以一种粗暴的、不容置疑的方式,死死地钉在了资本的耻辱柱上。
对他们的指控是标准化的:
他们盗窃国库、压榨工人、欺骗顾客,通过无耻的垄断,以牺牲整个社会福祉为代价,完成了个人肮脏的原始积累。
这个叙事,被重复了上百遍,早已从“观点”升格为“常识”,沉淀为一种不容置疑的集体无意识。
而我今天要揭穿的,正是这个由嫉妒的文人与权力寻租者合谋,编织出的长达一个多世纪的弥天大谎。
“强盗大亨”:美国史上最成功的污名化运动
要刺穿这层厚重的意识形态迷雾,我们必须回到一切经济讨论的起点,进行一个根本性的、具有手术刀意义的区分。
这是我们理解财富创造与掠夺的唯一钥匙:市场企业家与政治企业家的截然对立。
什么是市场企业家?
他是一个纯粹的创造者。
他的财富来源只有一条,且唯一的一条:
在自由自愿的交换中,通过向消费者提供更新、更好、更便宜的产品与服务,来赢得他们的货币选票。
他的成功,不依赖于任何来自政府的特权、补贴、准入许可或强制力。
他的生杀予夺之权,完全掌握在用脚投票的消费者手中。
他必须像伺候君王一样,伺候他的每一位顾客。
他的利润,是社会对他高效服务的奖赏;
他的亏损,是社会对他浪费资源的惩罚。
范德比尔特用更高效、更舒适的蒸汽船和铁路,摧毁了陈旧、昂贵且危险的马车与帆船运输;
洛克菲勒用便宜、光亮且安全的煤油,将黑夜变成了白昼,让亿万平民得以享受光明。
他们是资本主义的英雄,是财富的创造者。
什么是政治企业家?
他是一个卑劣的分食者。
他的成功,主要不依靠取悦消费者,而依靠贿赂和操纵权力。
他通过游说政府,为其企业谋取直接或间接的补贴、低息贷款、关税保护;
或者,更为阴险的,是通过立法和行政监管,来设置准入门槛、提高竞争对手的成本,甚至直接利用国家暴力将其消灭。
他的利润,并非源于创造,而是源于特权带来的转移支付。
他不是在创造新的财富,他只是在利用政治渠道,将财富从纳税人和消费者的口袋,转移到自己及其政治庇护人的口袋。
他是重商主义的蛀虫,是财富的掠夺者。
美国的经济史,从来不是一部纯洁的资本主义史诗。
它自始至终,都是一部市场企业家与政治企业家之间——创造财富的英雄与勾结权力的国贼——持续不断、惊心动魄的斗争史。
而“强盗大亨”这个被精心炮制的侮辱性标签,其最恶毒、最成功之处,就在于它系统性地、有预谋地混淆了这两者的本质区别。
它将那些伟大的市场创造者,与那些卑劣的政治掠夺者,强行归为一类,然后一股脑地泼上道德的粪水,打入历史的地狱。
其目的,无非是为国家权力的进一步扩张,为打击真正的创造者,扫清舆论的障碍而已。
修铁路与被修铁路:市场逻辑VS强盗逻辑
若要生动理解这两种企业家的天壤之别,没有比19世纪美国横贯大陆铁路的修建史,更具教科书意义的案例了。
主流的历史学家和经济学家,像念经一样向你重复一个故事:
如果没有联邦政府慷慨的补贴——主要是土地赠予和低息贷款——这条伟大的、连接美国东西海岸的经济动脉,是永远不可能建成的。
因为,自由市场无法筹集如此巨额的资本,私人投资者缺乏承担此等风险的远见与勇气。
这个基于“市场失灵”论调的故事,听起来是不是合情合理,充满了对“公共福祉”的关怀?
可惜,它被一个响亮、坚硬且无比辉煌的事实,迎头痛击,彻底粉碎。
这个事实,就是詹姆斯·J·希尔和他的大北方铁路。
当其他横贯大陆的铁路巨头们,在华盛顿的国会走廊里流连忘返,觥筹交错时,希尔,这个独眼的市场企业家,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的大北方铁路,从明尼苏达通向西雅图,是所有横贯大陆铁路中,唯一没有拿过联邦政府一分钱补贴、没有要过一英亩免费赠地,完全依靠私人资本、市场运作修建而成的伟大工程!
希尔对他那些依靠政府乳汁存活的竞争对手,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斥巨资,从私人所有者、甚至印第安部落手中,真金白银地购买了铁路所需的每一寸土地的通行权。
他,以一个纯粹企业家的姿态,完成了一项被所有“专家”断定为“不可能”的壮举。
而他的那些竞争对手,尤其是太平洋联合铁路和中央太平洋铁路,则是政治企业家的标准样板。
它们从《太平洋铁路法案》中,拿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特权:
联邦政府根据地形,按铺设里程给予巨额贷款——平地每英里16000美元,丘陵32000美元,山区高达48000美元。
这个由官僚坐在办公室里制定的、愚蠢透顶的补贴规则,立刻扭曲了所有参与者的行为,引发了一场灾难性的制度化腐败。
这两家公司的工程师和经理人,大脑迅速被这套畸形的激励结构所重塑。
他们不再思考如何寻找最短、最直、最经济、对未来运营最有利的路线。
他们的全部智慧,都用在如何故意把铁路修得更弯、更绕、更长,以便从财政部骗取更多的贷款。
他们甚至会为了拿到山区每英里48000美元的最高额度,丧心病狂地将铁轨铺进那些本可以、也本应该轻松绕开的崇山峻岭之中!
为了追求建设速度(以尽快拿到政府贷款),他们完全无视工程质量。
铁轨被随意铺设在几英尺厚的冰雪上,枕木是未经处理的软木,一遇潮湿便迅速腐烂。
结果,春天一到,化冻的路基大面积坍塌,整段整段的线路必须推倒重建,造成了惊人的浪费。
他们的管理层,精力主要不在如何改进技术、压缩成本,而是在华盛顿特区的豪华宴会厅里。
他们用香槟、美女和(据信是)股份,来宴请和贿赂那些能决定他们补贴命运的国会议员与政府官僚。
这哪里是在修建铁路?
这分明是一场以“国家建设”为名,由纳税人买单的、彻头彻尾的掠夺盛宴!
最终的结果,完美地印证了米塞斯和哈耶克的洞见:
脱离了市场价格信号的指引,任何中央计划(哪怕是这种补贴形式的干预)都必然导致资源的巨大错配和浪费。
这两条用公众血汗堆砌起来的政治铁路,在建成后不久,便因为先天不足(路线荒谬、质量低劣)和后天腐败(管理混乱、债台高筑),纷纷陷入了破产的窘境,最终需要政府一次又一次地出手“拯救”。
希尔的商业智慧:奥派经济学的完美实践
现在,让我们将目光转回那个没有拿政府一分钱的“异类”——詹姆斯·J·希尔。
他的所作所为,堪称奥派经济学中“企业家才能”与“理性计算”的活教材。
1、对效率的偏执狂式追求
希尔深知,他的每一分钱都来自市场,都必须接受消费者的严厉审判。
因此,他像一个苦行僧般,痴迷于寻找最短的路线、最低的坡度和最少的弯道,因为这意味着未来运营中更低的燃料成本、更快的速度和更强的竞争力。
他听闻在蒙大拿西部的落基山脉中,存在一个传说中的、地势极低的玛丽亚斯山口。
为了找到这个能让他铁路主线缩短近一百英里的关键节点,他不惜重金,雇佣最顶尖的勘探员,在荒野中搜寻了数月之久。
最终,他们成功了。
这一发现,不是来自政府的命令,而是源于对利润、对消费者最终负责的市场精神。
2、与客户共荣辱的生态观
希尔深刻地把握了市场经济“正和博弈”的精髓。
他明白,他的铁路不是一座孤岛,他的利润完全依赖于铁路沿线经济的繁荣。
他的座右铭是:“我们的人口必须跟随铁路的建设而增长……如果做不到,我们运费的收入连支付道钉的利息都不够。”
他不是掠夺者,他是培育者。
他为遭遇干旱的农民,免费提供抗旱的谷种和优质的家畜。
他以低到几乎象征性的价格,将移民运送到大平原,只要他们承诺在他的铁路沿线定居和耕种。
他慷慨地向沿线城镇捐赠土地,用于修建学校、教堂、图书馆和公园。
他建立农业示范区,派遣专家教导农民采用更先进的耕作技术,以提高收成,从而成为他的稳定货主。
3、降价,降价,再降价:企业家的英雄主义
希尔的运费,呈现出一种令竞争对手胆寒的、持续下降的曲线。
他坚决拒绝参与任何与其它铁路公司勾结、固定运价的卡特尔阴谋。
因为他从骨子里相信,唯有通过持续的技术创新、管理优化和规模经济,不断降低成本,并以此降低价格,才能赢得最广阔的市场,实现利润的长期最大化。
他,是那个时代最令同行憎恶又恐惧的“价格屠夫”,却是消费者眼中当之无愧的“降价英雄”。
最终,历史给出了最公正的裁决。
希尔的大北方铁路,被公认为“世界所有主要铁路中,建造最佳、管理最优且盈利最多的一条”。
它在整个建设过程中财务健康,运营后持续盈利,从未陷入破产困境,成为了铁路史上的一座丰碑。
现在,请你扪心自问:
谁,才是真正的“强盗”?
是那些用纳税人的钱,修建豆腐渣工程,路线迂回荒谬,最终资不抵债,留下一地鸡毛的太平洋联合铁路的经营者?
还是那个依靠自己的远见、智慧和汗水,在为客户提供着越来越廉价、越来越优质服务的同时,也为自己和股东创造了巨大财富,并繁荣了整个西北地区的詹姆斯·J·希尔?
答案,如磐石般坚定,不言自明。
超越铁路:为所有被污名化的创造者正名
这一逻辑,可以并应当被应用到所有被冠以“强盗大亨”之名的市场企业家身上。
约翰·D·洛克菲勒
他被指控的最大罪状是“垄断”。
然而,他的标准石油公司,市场份额的飙升并非依靠政府特权,而是依靠无与伦比的效率。
他通过革命性的技术革新(如自行研发的炼油技术)、精密的组织管理和庞大的管道运输系统,将煤油的价格从1865年的每加仑1美元,打压到1890年的每加仑10美分!
他摧毁了无数竞争对手,但用的不是政府的刀,而是便宜、优质的产品这把消费者最喜爱的“武器”。
他是在“掠夺”消费者,还是在以前所未有的规模造福消费者?
当一个企业通过不断降价来扩大市场份额时,这难道不是最典型的市场竞争,反而是“垄断”吗?
真正的垄断,永远是政府用暴力禁止他人进入。
康内留斯·范德比尔特
这位航运和铁路大王,一生都在与各种由政府特许经营、享有专营权的政治企业作战。
他进入航运业,打破了由富尔顿公司凭借纽约州政府授予的垄断特权所维持的高价局面,最终通过残酷的价格战,迫使对方屈服,让航运价格一落千丈,惠及无数平民。
他晚年进入铁路业,同样是以降低运费、提高服务为手段,挑战那些早已与政治权力媾和的既得利益集团。
他的一生,是市场企业家不断挑战政治企业家的史诗。
J·P·摩根
金融秩序的“私人仲裁者”。
在主流叙事中,摩根被描绘成一个躲在幕后、操控美国金融命脉的阴险“债王”。
然而,在那个没有美联储的动荡年代,摩根和他的银行,恰恰扮演了市场自发形成的稳定器角色。
他的权力并非来自政治任命,而是源于市场对他智慧、远见和诚信的无限信任。
当过度扩张和政府错误政策引发金融危机时(如1895年的黄金危机和1907年的大恐慌),挺身而出的不是无所不能的政府,而是J·P·摩根。
他凭借其巨大的个人信誉和资本,牵头组织银行家联盟,向市场注入流动性,为濒临破产的优质企业重组托底,有效地阻止了恐慌的蔓延。
他做的,正是后来美联储应该做却常常做不好的事:扮演“最后贷款人”。
他以私人身份,完成了维护金融稳定的公共职能。
他重组无序竞争的铁路系统,不是通过政治特权,而是通过购买股权、优化管理、消除恶性竞争,将这些被政治企业家玩坏的资产,重新变成能有效服务消费者的盈利企业。
他不是一个掠夺者,他是一个秩序的创造者和价值的发现者。
讽刺的是,正是他在1907年恐慌中的巨大成功,让政府感到了羞辱和威胁,从而催生了那个未来将不断制造通胀和周期、强化政商勾结的怪物——美联储。
摩根,这个市场的定海神针,最终却成了国家权力扩张的催化剂,这是历史对他最大的不公。
安德鲁·卡内基
他的钢铁帝国,同样建立在技术创新和成本控制之上。
他的酸性转炉炼钢法,极大地降低了钢铁生产成本,使得钢铁从一种昂贵的金属,变成了支撑起现代工业文明的“主食”。
摩天大楼、铁路、桥梁……
所有这些现代文明的象征,都得益于卡内基带来的钢铁价格暴跌。
真正的强盗,永远在华盛顿
最后,我们必须撕下历史教科书虚伪的面纱。
真正的恶棍,从来不是那些在市场的角斗场上,通过公平竞争、取悦消费者而取得巨大成功的市场企业家。
他们是社会的恩人,是进步的引擎。
真正的强盗,永远是那些打着“国家利益”、“公共事业”、“经济发展”的华丽旗号,利用政府的征税权、禁令和管制权,来合法掠夺民众、打击异己、扼杀创新的政治企业家,以及,他们在国会山和白宫里,那些道貌岸然、分配特权的政治庇护人。
“强盗大亨”这个词,是人类历史上最成功的污名化运动之一,是贼喊捉贼的经典案例。
它成功地将公众对权力寻租的怒火,转移到了财富创造者身上。
它是一盆由嫉妒、无知和国家主义宣传共同熬制的、滚烫的脏水,泼向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所有敢于创造伟大企业、改变世界的英雄。
今天,如果我们不假思索地再次使用这个词,那我们实际上就在成为那个谎言最新的、最可悲的传播者。
是时候,驱散这弥漫了一个多世纪的谎言迷雾,还历史以清白,还企业家以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