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的食品安全焦虑,和中国有的一拼
小红书上有个美国女人,她说,她去超市里会对着一盒草莓犹豫半天,又是翻来覆去检查,又是掏出手机查询产地,最后还要拍照发社交媒体问朋友这个"安全不安全"?
这哪是买个水果,简直像在拆炸弹!
美国,这个全球食品监管据说最严格的国家,为什么老百姓吃个饭还提心吊胆?
这种食品安全焦虑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美国人的食品安全焦虑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先看几组数据你就明白了。《国际食品信息委员会基金会》2022年的食品与健康调查显示,高达65%的美国消费者担心食品中含有不安全的成分!几乎三分之二的美国人啊!
《消费者报告》杂志2023年的调查发现,83%的美国消费者会为了避免农药残留而购买有机食品,77%的消费者担心食品中的抗生素残留。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食品科学教授卡尔·温特在接受《食品安全杂志》采访时表示:“我在食品安全领域工作了30多年,从未见过公众对食品安全的焦虑达到如今这种程度。”
更荒谬的是什么?
国际食品信息委员会发现,高达48%的美国消费者相信所有化学成分对健康有害!
我问你,水(H2O)和盐(NaCl)是不是化学成分?连这些最基本的食物成分都怕,这不是无知是什么?
但问题是,这种无知和恐慌就是美国现实!
塔夫茨大学2022年的调研发现,有41%的美国人认为"天然"食品比"加工"食品更健康,但当被问及什么是"天然"时,大多数人给出了矛盾或错误的定义!
这种焦虑,不是建立在科学认知上,而是建立在困惑和误解上的!
美国人的食品安全焦虑可不是今天才有的,这是一个有深厚历史根源的老问题了!
翻开美国食品史,一本绕不过去的书就是厄普顿·辛克莱1906年的《丛林》。
这本书生动描绘了当时芝加哥肉类加工厂的恶劣卫生条件——老鼠、污水和腐肉一起被做成香肠;工人失足掉进肉缸,被一起做成罐头…读完这本书,时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都被恶心得几天吃不下饭,随后推动通过了《纯净食品与药品法案》。
但搞笑的是,事后证明,这本书是作者编的。
普林斯顿大学历史学家劳伦斯·格尔克在他的《安全食品:美国食品安全监管百年史》一书中说:
“美国食品安全监管的历史,就是一部由公众恐慌和丑闻驱动的历史。”
每一次重大的食品安全立法,几乎都是某次食品安全灾难的直接后果!
1938年,含有有毒溶剂的"仙丹妙药"导致107人死亡,随后《食品、药品和化妆品法案》出台;
1993年,杰克盒餐厅的大肠杆菌爆发导致4名儿童死亡,引发了肉类检验系统的改革;
可是持续推出的监管手段,不仅没有消灭安全恐慌,反而愈来愈烈。
当代美国人食品安全焦虑的第一大推手是什么?是如今极度复杂的全球食品供应链!
,一个普通的美国超市里,有近4万种食品,这些食品来自全球超过100个国家!美国进口食品比例从1990年的10%上升到今天的近20%!
一种简单的加工食品平均含有超过14种来自不同地方的原料!
当消费者无法追踪食品来源时,焦虑就会增加。
简单点说,当我们不知道食物从哪来、经历了什么,本能反应就是怀疑和恐惧!
美国人食品安全焦虑的第二大推手是什么?
是一波接一波,像潮水一样的食品召回和污染事件!
《食品安全新闻》统计,2022年美国发生了超过450起食品召回事件,每周平均近9起!
《消费者报告》杂志2023年的分析显示,2018-2022年间,美国食品召回数量增加了近60%!
特别触目惊心的是婴儿食品问题。
《华盛顿邮报》2023年的报道详细描述了美国婴儿配方奶粉短缺危机,起因是雅培公司因细菌污染召回大量产品并关闭工厂。
这导致全美婴儿配方奶粉供应一度减少43%!
想象一下,作为父母,连最基本的给宝宝吃的奶粉都找不到,这种恐慌能轻吗?
每一次重大食品安全事件后,公众对食品安全的焦虑会显著上升,并持续一两年时间,不会完全消退!
更可怕的是,这些事件的影响是累积的!
正如食品安全专家玛丽安·内斯特尔在她的《食品政治》一书中所言:“每一次新的食品安全丑闻,都会在公众已经脆弱的信任基础上造成新的裂痕。”
美国人食品安全焦虑的第三大推手是什么?
是那些恨不得把每一个食品问题都形容成世界末日的媒体,以及能把一粒沙子放大成沙漠的社交媒体!
《哥伦比亚新闻评论》2022年的分析研究了主流媒体对食品安全事件的报道模式,发现负面词汇(如"致命"、“危险”、“有毒”)的使用频率比20年前增加了3倍!
一个可能影响几百人的局部问题,被描述得好像全国性灾难!
社交媒体更是火上浇油。
芝加哥大学传播研究所在《媒体心理学杂志》上发表的研究显示,食品安全谣言在社交媒体上传播的速度比官方澄清快70倍!
一个普通的Twitter(现在的X)用户对食品安全的负面帖子,比FDA的官方澄清平均获得23倍的浏览量!
一个真实但被夸大的食品风险,再加上社交媒体的放大效应,可以在一夜之间导致全国性的恐慌。
媒体报道食品安全问题的方式,往往不是为了教育公众,而是为了吸引眼球。科学上的细微差别和风险的相对性,在追求点击率的过程中被完全忽视。
美国人食品安全焦虑的第四大推手是什么?
是对那些本应保护他们的监管机构的深度不信任!
《哈佛商业评论》2023年的民调显示,只有38%的美国人完全信任FDA的食品安全工作,这一数字在2000年还高达67%!
更严重的是监管体系本身的分裂。
如今的美国食品安全监管分散在15个不同的联邦机构,它们之间有大量重叠和冲突的职责!
鸡蛋完整的由FDA监管,但打碎的鸡蛋由USDA监管;披萨如果是纯奶酪的由FDA监管,如果有肉则由USDA监管!
这他妈不是笑话,这是美国现实!
监管机构和行业之间的’旋转门’现象使公众质疑监管的独立性。
数据显示,超过40%的FDA高层离职后直接去了他们曾经监管的食品或制药公司!
这让美国人如何相信监管的公正性?
美国人食品安全焦虑的第五大推手是什么?是高度工业化的食品生产系统!
当消费者无法理解食品的生产过程,他们自然会对这些过程持怀疑态度。
《哈佛公共卫生评论》的一项研究发现,78%的美国消费者认为食品公司没有完全披露他们的产品中含有什么!
这种普遍的猜疑和不信任,是食品安全焦虑的沃土!
美国人食品安全焦虑的第六大推手是什么?是那些拗口难读的食品添加剂和各种化学物质!
翻开美国超市里随便一种加工食品的标签,你可能会看到几十种化学成分,它们听起来就不像是食物:聚山梨酯80、羧甲基纤维素、丁基羟基茴香醚…《食品工程杂志》统计,美国FDA批准了超过10,000种食品添加剂,其中大多数是在过去50年内被引入的!
《科学美国人》杂志的调查发现,有86%的美国消费者对食品中的化学添加剂表示担忧,但只有12%的人能正确解释这些添加剂的功能!
这种知识鸿沟自然导致恐惧。
更严重的问题是什么?是那些被称为"一般认为安全"的物质。
当《消费者报告》杂志2023年测试了45种常见加工食品,发现其中42种含有邻苯二甲酸酯(一种可能干扰内分泌的化学物质)时,公众的恐慌情绪再次被点燃!
美国人食品安全焦虑的第七大推手是什么?是对新食品技术,特别是转基因生物的根深蒂固的恐惧!
尽管科学机构一致认为已获批的转基因食品对人类健康没有已知风险,《皮尤研究中心》2020年的调查仍显示,有49%的美国人认为转基因食品对健康有害!这种科技恐惧从何而来?
公众对转基因的恐惧不是基于科学事实,而是源于对大公司控制食品供应的不信任,以及对’玩弄自然’的本能排斥。
还有那些在社交媒体上广为流传的转基因恐怖故事,比如"转基因玉米导致老鼠长肿瘤"的研究。尽管这项研究已被科学界广泛驳斥,《农业与食品化学杂志》的调查发现,超过64%的美国人仍然听说过并部分相信这一说法!
芝加哥大学教授查尔斯·贝纳多的《转基因焦虑:为什么我们害怕我们的食物》一书中指出:“转基因恐惧是现代社会复杂情绪的一个缩影,它反映了公众对科技发展速度过快而监管跟不上的担忧,对大企业主导食品系统的不安,以及对’自然’的浪漫化憧憬。”
在很大程度上,转基因争议已经超出了科学范畴,变成了一场关于价值观、信任和食品系统控制权的争论。"
当消费者看到"非转基因"标签时,很多人解读为"更安全"或"更健康",尽管科学上并无依据!
美国人食品安全焦虑的第八大推手是什么?是那个让人头昏眼花的食品标签地狱!
走进美国任何一家超市,你会看到各种各样的食品标签:“有机”、“天然”、“纯净”、“无抗生素”、“非转基因”、“草饲”、“人道饲养”、“可持续”…"《食品科技杂志》统计,美国市场上目前存在超过200种不同的食品标签宣称!
食品标签本应帮助消费者做出明智的选择,但现实却是它制造了更多混乱。消费者不仅要弄清楚什么是健康的,还要破译一个几乎是故意设计得令人困惑的标签系统。
《哈佛商业评论》2022年的分析直言:“食品标签已经从信息工具变成了营销工具。”
当消费者无法理解标签真正的含义时,他们要么完全忽视它们,要么产生不必要的焦虑和困惑!
美国人的食品安全焦虑,表面上看是对具体食物的担忧,但深层次上是对整个食品系统的不信任——对全球化食品链的不信任,对监管机构保护公众利益能力的不信任,对食品公司诚信的不信任,对科学和技术的不信任。
食品焦虑本质上是现代人与食物关系断裂的症状。当我们不再了解食物从何而来、如何生产,我们自然会对它产生怀疑。
怎么用经济学解释这一现象,下篇再说。
我的评价是,食品安全问题当然是存在的,但是,美国人的食品安全焦虑与中国一样,都是无比荒唐的。
我只想说,这是美国吗?这不就是中国吗?其实啊,中美两个国家,是很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