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家能炒股赚钱吗?
有一些人,他们想当然地以为,懂经济学就等于会炒股赚钱。这个误解,就像以为懂人体解剖学就能拿奥运会长跑冠军一样,愚蠢得令人发指。
然而:
一个人的投资是否成功,跟他是不是经济学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一个人的投资是否成功,跟他是不是经济学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一个人的投资是否成功,跟他是不是经济学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恰恰相反,那些满腹经纶、天天在电视上预测宏观经济的所谓“学院派”经济学家,如果真的拿着自己的钱下场炒股,他们的下场,大概率比你们这些追涨杀跌的韭菜还要惨!
为什么?
因为他们从根上就搞错了两件事:
第一,他们不知道“市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二,他们更不知道“投资”到底是在干什么。
市场:不是物理实验室,而是神经病院
那帮学院派的经济学家,他们是怎么看待市场的?
在他们眼里,市场就是一台精密的、可以用数学模型来描述的机器。
他们天天躲在象牙塔里,捣鼓着各种花里胡哨的公式,什么一般均衡理论、什么有效市场假说、什么资本资产定价模型……
他们以为,只要把足够多的变量(GDP、CPI、M2、失业率)输入进他们那个完美的数学模型里,就能像计算行星轨道一样,精确地计算出未来资产的价格。
他们把这玩意儿,称之为“科学”。
哈哈哈!
这不叫科学,这叫意淫。
这叫把物理学的方法,生搬硬套到人类社会上,刻舟求剑,缘木求鱼!
我来告诉你市场到底是什么。
市场,不是一台冰冷的计算机,它是一个巨大的、混乱的、永不停歇的、由亿万个疯子和骗子组成的动态过程。
它的本质,是无数个像你我一样的人,带着各自零散的、主观的、充满偏见的、甚至相互矛盾的预期、恐惧和贪婪,在进行永无休止的互动和博弈。
这里面有谁?
有掌握了内幕消息、提前埋伏的资本大鳄;
有听了隔壁大妈推荐就敢押上全部身家的退休阿姨;
有刚学了三天K线图就以为自己是技术分析大师的韭菜大学生;
有管理着几百亿资金、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的基金经理;
有为了骗你接盘、把一家垃圾公司吹成“人类之光”的无良券商分析师;
还有像我这样,看透了这一切,在其中冷静地猎杀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的职业炒家。
所有这些人,把他们的希望、恐惧、贪婪、愚蠢,都通过一个动作表达出来——买入,或者卖出。
这些无数个买卖行为汇集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东西:价格。
价格是什么?
是这家公司“真实价值”的体现吗?
狗屁!
价格,就是此时此刻,市场上所有参与者,对这家公司未来预期的一个“瞬间快照”。
它就是一个巨大的、动态的、充满了噪音和谎言的信号系统。
猪肉价格涨了,信号告诉你现在吃猪肉的代价变高了。
但这个信号背后,可能是真的发生了猪瘟(基本面),也可能只是一帮天杀的投机贩子在囤积居奇(市场情绪),还可能是政府刚刚印了一大笔钱(宏观环境)。
你根本不可能知道全部的真相。
而那些学院派的经济学家,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傲慢。
他们以为自己可以站在上帝的视角,全知全能,看穿这个信号背后的一切。
他们迷信自己的模型,以为可以过滤掉所有的“噪音”,找到那个所谓的“真实价值”。
历史上,死在这上面的聪明人,尸骨堆积如山。
最典型的,就是那个叫“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TCM)的。
这家公司,牛逼到什么程度?合伙人里,有两个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莫顿和斯科尔斯。他们就是捣鼓出那个著名的期权定价公式的大神。他们的团队里,塞满了来自哈佛、MIT的数学和物理学天才。
他们觉得,自己掌握了宇宙的终极真理。他们建立了一套无比复杂的数学模型,认为可以利用不同债券之间微小的、暂时的价差,进行“无风险套利”。在他们看来,市场短期的波动,都是“非理性”的噪音,最终一定会回归到他们模型计算出的那个“均衡点”。
1994年到1997年,他们确实赚翻了,年化回报率动辄40%以上,把华尔街一帮老鸟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管的钱,从十几亿美金,迅速膨胀到上千亿的规模。
然后呢?
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俄罗斯债务违约。
一件在他们那个完美的数学模型里,被认为是“几亿年才会发生一次”的“小概率事件”,就这么发生了。
而市场,也根本没有像他们预期的那样“回归理性”。
恰恰相反,在巨大的恐慌之下,市场变得更“疯”了。
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地抛售风险资产,涌向美元。
他们模型里那些本来应该“收敛”的价差,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像疯了一样地扩大。
结果是什么?
这家由地球上最聪明的大脑组成的、管理着千亿资产的“梦之队”,在短短几个星期之内,亏掉了95%的本金,濒临破产。
最后,不得不由美联储出面,组织华尔街的十几家大投行,注资救助,才避免了一场可能摧毁全球金融体系的灾难。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
它用几十亿美元的真金白银,给我们上了一堂最深刻的经济学课:任何试图用静态的、机械的、确定性的模型,去预测一个动态的、有机的、充满不确定性的人类行为系统,都注定会死得很难看。
市场,它不是一个遵守物理定律的实验室,它更像一个关满了精神病人的神经病院。
在这里,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数学,而是人性。
而那些经济学家,他们恰恰自以为懂数学,却对真实的人性,一无所知。
投资:不是科学计算,而是企业家式的赌命
好了,既然我们知道了市场是个神经病院,那么,“投资”又是在干什么?
那帮学院派的SB会告诉你,投资,是在“发现”价值。
他们觉得,每一家公司,都像一颗藏在沙子里的钻石,有一个客观存在的、可以被计算出来的“内在价值”。
他们的工作,就是用各种财务模型(比如DCF现金流折现),把这颗钻石挖出来,然后等市场这个瞎子也发现它的光芒时,再高价卖给他。
听起来是不是特别有道理?特别科学?
我告诉你,这从根子上就错了!
投资,从来不是在一个已知的、确定的世界里做计算题。
投资,是在一个未知的、不确定的、由人心构成的世界里,对未来进行“企业家式”的判断和押注。
这两个说法的区别,是天壤之别。
“发现价值”,意味着价值是客观存在的,是过去的,是写在财报里的。你只需要像个会计一样,去仔细地计算就行了。
而“企业家式的判断”,意味着价值是主观的,是未来的,是还没有发生的。它不存在于任何一张财-报里,它只存在于你的脑子里,是你对未来的一种“想象”和“赌博”。
每一个真正的投资者,本质上都是一个企业家。
一个企业家是干什么的?
他看到现在的人们,还在用又慢又贵的马车送信。
他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判断:“如果我能发明一种叫‘汽车’的东西,跑得比马车快,还不用吃草,人们一定会愿意花钱买!”
这个“汽车”的价值,在它被造出来之前,存在吗?
不存在。
它只是企业家脑子里的一个“预期”。
然后,他要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去租厂房,买设备,招工人,把这个“预期”,变成现实。
如果他赌对了,人们真的喜欢汽车,他就发财了。
如果他赌错了,人们觉得汽车太吵、太危险,还是喜欢马车,他就破产了。
投资,也一模一样。
当你买入一家公司的股票时,你买的是什么?
是它过去几年的漂亮财报吗?
还是它现在拥有的厂房和专利?
不,那些都是过去式,是已经发生的东西。
价格早就已经反映了这些信息。
你真正买的,是你对这家公司“未来”能够创造现金流的一个预期。
你是在赌:这家公司,在未来,能够比市场上其他疯子和骗子们想象的,更好地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这里的关键词,是“未来”和“不确定性”。
这才是投资的核心难题,也是区分神和狗的分水岭。
而这,恰恰是经济学家们最不擅长的领域。
经济学家擅长的是什么?
是解释“过去”。
他们可以拿来一堆历史数据,告诉你,因为M2增加了,所以去年通胀了。
因为利率提高了,所以前年股市跌了。
他们是优秀的“事后诸葛亮”,是出色的“历史学家”。
但是,企业家式的判断,要求的是对“未来”的洞察。
而未来,是不可知的,是无法用任何模型精确计算的。
你能计算出,下一个颠覆手机行业的新物种是什么吗?
你能计算出,明年消费者的口味会突然转向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你能计算出,某个天才CEO会不会突然脑子抽风,做出一个毁灭公司的决策吗?
你不能。
诺贝尔奖得主也不能。
对未来的判断,靠的不是计算,而是另外一种东西。
我们称之为“企业家精神”。
这是一种极其稀缺的、近乎于直觉的能力。它包括了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对技术的敏锐嗅觉,对市场机会的超凡感知力,以及最重要的——敢于在信息不完备的情况下,下注的勇气和承担风险的魄力。
这种能力,是在商学院的课堂里教不出来的,是在经济学的教科书里学不到的。
它只能在市场的血与火中,一次次地试错、亏损、反思、爬起,才能磨练出来。
而那些一辈子待在象牙塔里的经济学家,他们最缺的,就是这个。
他们习惯了在确定性的世界里,处理清晰的数据,推导优美的公式。
你让他们到那个混沌的、肮脏的、充满谎言和陷阱的真实市场里,去真刀真枪地搏杀,他们会瞬间懵逼。
他们会像一个熟读了所有兵法、但在现实中连鸡都没杀过的书生,一上战场,看到血肉横飞的场面,听到震耳欲聋的炮火,第一个吓得尿裤子的,就是他。
两条路:谦卑地理解,或者谦卑地跟随
那么,我们这些凡人,既没有经济学家的数学模型,也没有企业家的超凡直觉,我们该怎么办?
是不是注定就是韭菜的命?
不。
奥派经济学,在彻底粉碎了“科学投资”的幻想之后,也给我们指出了两条通往成功的、截然不同的道路。
这两条路,都建立在一个共同的、最宝贵的美德之上——它的名字叫做谦卑。
第一条路,叫“价值投资”,它的核心,是“谦卑地承认自己能力的边界,只投资于自己能深刻理解的东西”。
这条路的掌门人,是巴菲特。
巴菲特牛逼的地方,不在于他能预测宏观经济。
恰恰相反,他反复强调,他从来不预测宏观经济,谁要是根据宏观预测来做投资,谁就是傻子。
他牛逼的地方,在于他有一种深刻的自知之明。
他知道,这个世界99%的东西,他都看不懂。
所以,他用一生的时间,建立了一个自己的“能力圈”。
这个圈子可能很小,只包括了消费品、保险、银行这些商业模式极其简单、几十年都不会有太大变化的“老头子”行业。
在圈子之外,不管多么性感、多么热门,比如90年代的科网股,他一概不碰。
所有人都嘲笑他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但他不为所动。
而在他的圈子之内,他会像一个侦探一样,把一家公司翻个底朝天。他会去看财报,但绝不停留在数字上。
他会去思考:这家公司的产品,真的好到让消费者离不开吗?(护城河)
它的管理层,是一帮想把公司做成百年老店的老实人,还是一帮只想捞一票就走的骗子?(人)
这家公司的生意,是不是一门即使是个傻子来当CEO,也能赚钱的好生意?(商业模式)
他所有的研究,目的只有一个:试图去“理解”这个企业内在的、创造价值的那个“生产结构”。
他相信,只要这个结构是健康的、可持续的,那么,市场先生(Mr. Market)那个狂躁的、短期的、疯子一样的报价,就只是噪音。
他要做的,就是在那个疯子因为极度恐惧,报出一个极其荒谬的低价时(比如2008年金融危机时,他买入高盛),狠狠地咬上一口。
所以,一个真正的价值投资者,他不是在买一串股票代码。他是在投资一个他能够“理解”的、由一群具体的人组成的、服务于另一些具体的人的商业系统。
这是一种基于“理解”的谦卑。
它承认未来的不确定性,但相信通过艰苦卓绝的努力,可以在混沌的市场中,找到一些相对确定的“锚点”。
第二条路,叫“趋势投机”,它的核心,是“谦卑地承认自己一无所知,只跟随市场本身发出的信号”。
这条路的代表人物,是索罗斯。
如果说价值投资者试图在迷雾中看穿“未来”,那么趋势投机者,则是选择直接拥抱“不确定性”本身。
一个聪明的趋势投机者,他的核心逻辑是:“我承认,我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我无法‘理解’每一家公司的内在价值。市场的未来,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无法预测的‘黑箱’。但是,我可以看到价格的‘运动’。”
他认为,价格,是市场上所有聪明人、傻逼、内幕人士、骗子……所有人行为的凝聚。
当一个价格开始持续上涨,形成“趋势”时,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它可能意味着:
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比我聪明的内行,正在持续买入。
这个公司的基本面,发生了一些我还没发现的、天大的利好。
市场的集体预期,正在像滚雪球一样,向着某个方向凝聚,形成了所谓的“反身性”。
一个聪明的趋势投机者,他不是在盲目地追涨杀跌。
他是在说:“我承认我的无知。但我相信,市场的集体行为,也就是价格的运动趋势,已经包含了比我个人那点可怜的智力所能掌握的多得多的信息。我选择相信市场的‘集体智慧’,而不是我个人的‘深度理解’。”
这同样是一种深刻的谦卑。
价值投资者的谦卑,体现在他只敢投资自己能理解的极少数公司。
而趋势投机者的谦卑,体现在他承认自己什么都无法真正“理解”,所以他选择相信并跟随市场的信号。
为了在这种不确定性中活下来,他必须给自己装上铁的纪律。
最重要的纪律,就是“止损”。
如果他判断错了,价格掉头向下,跌破了他设定的某个点,他会像机器人一样,毫不犹豫地砍仓出局。
他不会像某些被套牢的“价值投资者”那样,抱着亏损的股票自我安慰:“是市场错了,不是我错了,我要坚持价值。”
他会说:“我的判断错了,市场永远是对的。我立刻认错,付出小的代价,保住本金,去寻找下一个机会。”
这种策略,本质上是一种高效的“试错”策略。
他不断地向市场提出小的“假设”(买入),然后让市场的反馈(价格的涨跌)来告诉他,这个假设是对是错。
错了,就付出小的代价(止损);
对了,就获取大的回报(让利润奔跑)。
所以你看,这两条路,价值投资和趋势投机,它们表面上看起来水火不容,一个看基本面,一个看K线图。但它们的内核,恰恰是相通的。
它们的内核,都是建立在对经济学最深刻的认知之上:承认市场是不确定的,承认个人是无知的,并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一套能够应对不确定性、控制风险的行动体系。
一个真正成熟的投资者,他不应该是一个门派的死忠粉。
他应该是一个工具箱里装满了各种工具的工匠。
当他面对一个他能够深入理解的行业时,他会拿起价值投资的探照灯。
当他面对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新兴领域时,他会踩上趋势投机的冲浪板。
而那些学院派的经济学家,他们的问题在于,他们既没有价值投资者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商业洞察力;也没有趋势投机者的,那种刀口舔血的纪律和勇气。
他们拥有的,只是一些在确定性的世界里才管用的、早已过时的数学模型,和一种莫名其妙的、致命的智力优越感。
所以,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经济学家能炒股赚钱吗?
答案是:只有当他扔掉自己教科书里学到的大部分垃圾,忘掉自己“经济学家”的身份,像一个真正的企业家一样,对市场抱以最深刻的敬畏,并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谦卑的道路时,他才有可能赚钱。
而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穿着“皇帝新衣”的、待人收割的、稍微肥一点的韭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