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向左、阿根廷向右,史诗级人类制度实验开局

昨天文章有读者留言问我,“纽约出了一个社会主义Socialism的市长,为什么看到这种新闻心情会更高,不应该为世界变糟感到难过吗?”
这位读者可能会以为我是在幸灾乐祸,今天简单回复了一下,现在想想这个问题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再解释一下。

先说明一下,我当然没什么幸灾乐祸的闲情逸致。
网上有很多人期待米莱改革失败,或者美国彻底堕落他们才开心,张老师我还不至于。
有读者可能觉得,“纽约变糟了,世界更乱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不应该伤感吗?”
但现实是,我们普通人对“遥远的人”的痛苦,其实共情能力非常有限。
这就是人性。
情感距离或物理距离越近,我们越能感同身受;距离越远,感知就越弱。
比如隔壁邻居失业,你能立刻感到焦虑;但如果是在几千公里外的某个陌生城市某个陌生人,你大概率只会“哦”一声,完全无感。
纽约不仅在地理上隔着大洋,在文化、制度、生活经验上,也远得很。
说白了,纽约出了什么事,大部分中国人既没有能力改变,也没有什么现实的损失,自然谈不上共情到难过。
更别说,这位 Socialism 市长才刚刚当选,纽约人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真正让我兴奋的不是纽约“变坏了”,而是这个世界突然出现了两场非常典型的、同时进行的大型社会实验。
而且这场实验几乎全程面向全球直播,这在历史上几乎没有出现过。
第一场实验,就是最新的纽约版 Socialism 改造。
一个曾经象征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繁荣的世界灯塔城市,现在选出一个公开自称民主Socialism的市长。
而且他还要准备实施一整套“SHZY式”的政策:冻结租金、建市营超市、免费公共交通、免费托育,对富人加征税收,扩张政府规模,加强福利体系。
这就是典型的“大政府路线”,就是“我们以前熟悉的那套逻辑”:靠行政之手推动公平,以政府力量干预市场的逻辑。
说直白一点,就是要搞一个“纽约版的SHZY试验田”。
而另外一场实验,就阿根廷米莱在搞的“电锯改革”。
谈干的却是完全反方向的事:大幅削减政府预算,裁撤部门,削减福利和补贴,放开市场。
阿根廷过去 80 多年正是因“庇隆主义”(本质还是SHZY)的政策逐步衰落,现在米莱想让国家回到市场机制、回到自发秩序之路。
这两场实验摆在一起,无论是历史纵向看,还是现实横向看,都形成了一个极具观察意义的对比。
对熟悉经济学、尤其熟悉奥地利学派的朋友来说,这两场实验太宝贵了,太有意思了。
奥派一直强调:市场是自发的秩序;价格是资源流动的信号,也是分散信息的指导;权力越集中,社会就越脆弱;政府越干预,资源就越错配;如果想靠行政推动公平,最后往往导致更大的不公平。
这些观点,经常被质疑为“理论上的乌托邦”,或者被嘲讽为“理想主义的市场自由论”。
但这一次不同,纽约与阿根廷,是两个现实场景、两个制度方向、两组真实人口。
而且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全世界都能直播观看结果。
当然严谨地说,这并不是说奥派理论正在接受检验。
准确地说,这是不同的政策走向,正同时在两个实验场里被验证。
所以我有什么不好开心的呢?
这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历史正在加速给我们提供新的证据和注释。
这种实验观察的机会非常难得,为什么我说这是“难得”?
因为它们展示的是一个文明级别的问题,当城市成本失控,中产被挤压时,他们会选择什么?
纽约的选择是扩大福利、限制价格、提高税收,试图用行政之手重建公平。
当国家几十年优待福利、牺牲效率后陷入崩溃,他们又会选择什么?
阿根廷人的选择是砍掉福利、削弱政府、回到市场。
这两条路刚好是人类现代政治经济学里最典型的两条分岔,一种更依赖政府,一种更依赖市场。
但逻辑是必然的,但历史是偶然的。
纽约往左、阿根廷往右,两条文明的分岔路会通向什么结果?
过去我们只能靠理论推演、历史回顾、模型模拟,现在不一样了,几乎是全球直播,全程实况。
米塞斯、哈耶克、罗斯巴德那些看上去“很尖锐”的论断,现在终于有了对照组。
对于研究理论和趋势的人来说,这就是鲜活的案例教学现场。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有点“亢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