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美国封禁大疆,是因为国家安全吗?当然不是!
就在昨天,大洋彼岸传来了一个大消息:
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正式将大疆以及所有非美国制造的无人机列入了“受管制清单”。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今往后,大疆的新款无人机在美国连“准生证”都拿不到,无法进口,无法销售。
大疆的回应也很硬气,直指这损害了市场原则,限制了消费者的选择自由。
这个新闻出来,很多人第一反应是:“美国又在搞技术霸权了。”“这是国家安全问题。”
但是,如果我们仅仅停留在“国家博弈”这个层面,那我们可能就错过了一个观察这个世界运行逻辑的绝佳机会。
今天,我们要看看在美国无人机市场这个舞台上,到底上演着一出什么样的大戏?
你会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国家安全”的独角戏,分明是一场不仅为了寻租的群魔乱舞。
一,当市场打不过你,我就去国会找你
大家知道,大疆在无人机领域的地位,那是绝对的王者。在美国,不管是飞友拍风景,还是警察抓逃犯,甚至农民喷农药,大疆的市场占有率常年维持在70%以上。为什么?因为产品好,性价比高。这是市场的选择,是“看不见的手”投票的结果。
但是,美国本土的无人机厂商呢?日子那是相当难过。
有一家美国公司叫Skydio。这家公司很有意思,它的CEO叫亚当布赖(Adam Bry)。
几年前,Skydio也是想在消费级市场和大疆掰手腕的,主打什么“全自主飞行”。
结果呢?被大疆按在地上摩擦。价格比不过,性能比不过,最后在2023年,Skydio干脆宣布:我不做消费级无人机了,我只做企业级和军用级。
如果是自由市场,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你技不如人,要么退出,要么进化。但是,在干预主义的逻辑下,故事才刚刚开始。
米塞斯告诉我们,当企业无法在市场上通过服务消费者来获得利润时,它们往往就会转向“政治市场”,通过游说政府来获取特权。
我们来看看数据。根据OpenSecrets(美国政治捐献数据库)的记录,Skydio这家公司的游说支出,那是一条陡峭的阳线。2019年,他们的游说费用只有区区1万美元,基本就是个路人甲。但是到了2023年,这个数字飙升到了56万美元!短短四年,翻了56倍。
这钱花哪儿去了?花在了华盛顿的K街(游说公司聚集地)。Skydio雇佣了顶级的游说公司,比如Brownstein Hyatt Farber Schreck,专门去游说国会议员。
不仅仅是Skydio,还有一家叫Teal Drones的公司,属于Red Cat控股。他们的老板乔治·马图斯(George Matus)直言不讳。
他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说,当年在大疆的阴影下,他们差点破产,是美国国防部的禁令救了他们。他说:“我们现在全押注在国防部身上。”
你看,这个逻辑变了。以前是“我要造出比大疆更好的飞机”,现在是“我要让政府禁止大疆卖飞机”。
二、协会组织
在美国还有一个更隐蔽、但能量更大的组织。
这个组织叫 AUVSI(Association for Uncrewed Vehicle Systems International),中文名叫“国际无人系统协会”。
听名字,你是不是觉得这就是个搞搞展会、发发行业报告的“老好人”?或者是一个代表全行业利益的“大家长”?
大错特错。
AUVSI才是那个将“政治干预”变成了一门“好生意”的顶级玩家。在这场封杀大疆的行动中,它不仅仅是拉拉队,它更是递刀人。
就在FCC宣布封杀大疆后的第一时间,AUVSI的总裁兼CEO迈克尔·罗宾斯立刻发表了一份声明。他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AUVSI为FCC的决定喝彩,这是为了保护美国国家安全,通过限制中国无人机来实现‘美国无人机的主导地位’。
请注意,这是一家号称“国际”的协会。它的会员里,本该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企业。
但是,当全球市场占有率第一的企业(大疆)被行政力量无情扼杀时,作为行业协会,它没有表示哪怕一点点对“市场自由选择权”的担忧,反而是高声喝彩。
为什么?
咱们来看看AUVSI的“屁股”坐在哪儿。
如果你去翻看AUVSI的董事会名单和核心赞助商列表,你会看到一连串熟悉的名字:波音(Boeing)、萨博(Saab)、Leidos……清一色的美国军工巨头和国防承包商。
而那个在美国消费级无人机市场和大疆死磕的Skydio,更是AUVSI的座上宾。
Skydio的CEO亚当·布赖(Adam Bry)是他们年度大会的常驻演讲嘉宾,Skydio的高管甚至直接参与制定协会的政策方向。
当行业协会不再致力于提升行业效率,而是开始致力于“限制准入”时,它就变成了一个当代的“行会”。
中世纪的行会是干什么的?是为了防止外地工匠进城抢饭碗。 今天的AUVSI是干什么的?是为了防止中国无人机进美国抢饭碗。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AUVSI在昨天会说出“实现美国无人机主导地位”这种话。
因为他们的核心会员,根本不是在市场上靠卖产品给消费者赚钱的,他们是靠拿五角大楼的合同、靠各种安全预算赚钱的。
如果AUVSI只是在国会山喊喊口号,那它的段位还不算高。 AUVSI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它发明了一种“私有化的行政门槛”。
这就要提到一个叫“Green UAS”(绿色无人机认证)的项目。
大家知道,美国国防部有个“Blue UAS”(蓝色无人机)清单,只有进了这个清单的无人机,军队才能买。这个清单极其严苛,实际上就是把中国产品全剔除了。 但是,普通的警察局、消防队、电力公司,他们不想买那个死贵又难用的军用无人机啊,他们想买好用的大疆。
这时候,AUVSI出手了。它说:既然国防部的“蓝色清单”太高冷,那我就搞一个民用版的“绿色清单”。
表面上,这是为了网络安全。但实际上,AUVSI直接把“符合NDAA(国防授权法)要求”写进了认证标准。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只要你是中国制造,或者你用了关键的中国零部件,你就永远拿不到这个“绿码”。
这招太狠了。
AUVSI通过这个认证,实际上是在政府的法定禁令之外,建立了一道“商业防火墙”。
它告诉各地的警察局长、消防队长:“哎呀,虽然法律还没完全禁止你们买大疆,但是大疆没有我们的‘绿色认证’哦,出了安全事故你们自己负责哦。”
这就叫“制造合规焦虑”。
而且,这个认证是收费的。美国本土厂商如果想卖给政府部门,就得给AUVSI交钱,通过这个认证。 交钱给这种协会,他会干什么?
帮你找政府,找国会,摇人来帮助你立法管制呗。
你看,这一手操作,AUVSI赢了两次:
它帮本土厂商(它的金主)清除掉了大疆这个最强的对手。
- 它自己通过收认证费和会员费,确立了自己在行业里的“发证权”。
原本属于市场的自由竞争,变成了对“特权认证”的争夺。 谁掌握了定义“安全”的权力,谁就掌握了市场。
但是,在这场盛宴中,有一群人被彻底背叛了。
AUVSI的会员结构里,除了那些造飞机的厂商,其实还有大量用飞机的“运营商”——也就是基层的搜救队、警队、测绘公司。
根据统计,美国公共安全机构使用的无人机中,大疆的占比一度高达90%。对于这些一线人员来说,大疆就是他们的救命工具。
按理说,行业协会应该代表他们的利益,对吧? 但在过去两年里,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极其分裂的景象: 一方面,AUVSI为了安抚这些基层会员,嘴上说着“我们反对‘立即’禁令”,“我们要考虑过渡期”。 但另一方面,AUVSI在国会游说中,却实实在在地支持了《美国安全无人机法案》(ASDA)。正是这个法案,禁止了联邦资金购买中国无人机,并最终导致了今天的FCC禁令。
佛罗里达州的一位警长曾在听证会上愤怒地说:“如果我们不能用大疆,我们的搜救效率会下降一半。” 但他不知道的是,代表他那个行业的协会AUVSI,此刻正忙着和Skydio推杯换盏,庆祝“美国制造的胜利”。
这是典型的“代理人问题”。在巨大的政策利益面前,协会抛弃了它最广泛的用户基础,选择了服务于那一小撮能搞定政治的精英厂商。
AUVSI的操作,看似是在保护美国产业,实则是在给美国无人机产业喂毒药。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Green UAS”也好,FCC的禁令也好,本质上都是在消灭竞争。 当Skydio们发现,只要搞定了AUVSI,搞定了国会,搞定了认证标准,就能躺着把钱赚了,他们还有什么动力去死磕技术、去降本增效?
我们已经看到了恶果。
目前通过了AUVSI“Green UAS”认证的美国无人机,价格普遍是大疆同类产品的3到5倍,而性能——据一线飞手的反馈——往往还不如大疆三年前的产品。
但是没关系,因为大疆被FCC封杀了,美国用户没得选了。 这就是“劣币驱逐良币”的行政版。
而且,这个螺旋还在加速。
AUVSI现在正在推动更进一步的议程:不仅仅是整机,还要审查零部件。
他们在最新的声明中提到,要支持FCC审查“无人机生态系统中的外国组件”。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美国厂商即使想组装无人机,只要用了中国的电机、中国的模组,也可能被打入冷宫。
这将导致美国无人机成本的进一步飙升,最后不仅坑了纳税人,也把美国无人机产业彻底变成了一个“温室里的巨婴”——离开政府的奶水,一天都活不下去。
三、干预主义螺旋
利益集团——我们称之为“既得利益者预备役”——他们发现,通过立法来消灭竞争对手,比在实验室里搞研发要容易得多,回报率也高得多。于是,我们看到了这几年美国的一系列操作:
2018年,禁止军方使用大疆。
2019年,禁止内政部使用。
2024年,众议院通过《反中共无人机法案》。
2025年,FCC正式将大疆列入“受管制清单”。
你以为这是美国政府为了国家安全在“深谋远虑”?不,这是一群打不过大疆的美国公司,在国会山“深耕细作”的结果。
在这次封杀大疆的事件中,有一个关键人物不能不提,她就是纽约州的共和党众议员埃lise·斯特凡尼克。她是《反中共无人机法案》的主要推手,也是天天在媒体上喊“大疆是带翅膀的TikTok”喊得最响的人。
如果你去深挖一下,你会发现这世界真的很小。
有报道指出,Skydio的一位联邦政策主管,曾经就是斯特凡尼克的高级国家安全顾问。这叫什么?这就叫“旋转门”。
昨天我还在议员办公室给你写讲稿,告诉你为什么要封杀中国无人机;今天我就辞职去了无人机公司当高管,拿着高薪专门负责对接老东家。
这在华盛顿不仅合法,而且是常态。
干预主义政策之所以能推行,往往是因为它集中了利益,分散了成本。
想一想,封杀大疆,谁受益?Skydio、Teal Drones这些美国本土厂商。他们可以独占市场,把原本卖2000美元的无人机,卖到20000美元给警察局。
这个利益太集中了,太诱人了,所以他们有极强的动力去游说,去砸钱。
那谁受损呢?是美国的普通消费者,是需要用无人机搜救走失儿童的美国消防队,是需要用无人机巡检电网的电力公司。但是,这些人的受损是分散的。每个人可能只是觉得“哎呀,选择变少了”,“哎呀,采购成本高了一点”。
他们很难组织起来,去华盛顿和那些武装到牙齿的专业游说集团对抗。
斯特凡尼克议员,她不仅收获了“国家安全卫士”的政治声望,还收获了相关利益集团的政治捐款。这就像一个精密的齿轮系统:
企业出钱游说
政客制造恐慌,通过法案。
竞争对手被排除,企业获得垄断利润。
企业拿出部分利润,继续出钱游说。
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在这个闭环里,所谓的“国家安全”,不过是一张最好用的包装纸。
四、后果会是什么?
讲到这里,你可能会问:老古,就算他们是为了私利,但如果结果是好的呢?如果美国本土无人机产业真的因此从大疆的阴影下站起来了,那不也是一种成功吗?** **
干预主义必然导致进一步的干预,直到系统崩溃。
我们来看看,封杀大疆之后,美国将会发生什么。
第一阶段:价格飙升,公共安全受损。 因为不能买大疆了,美国各地的警察局、消防队被迫购买美国国产无人机。结果发现,不仅贵,而且难用。佛罗里达州的一个警长在听证会上抱怨:“我们以前用大疆,几秒钟就能起飞去追嫌疑人;现在用美国货,飞着飞着信号丢了,还得重启,嫌疑人早跑了。” 这就是干预市场的直接后果:资源配置效率降低。
第二阶段:补贴与更多干预。 因为美国国产无人机太贵、太烂,没人买怎么办?政府不能坐视不管啊,毕竟是为了“国家安全”。于是,干预的手得伸得更长。
我们看到了《美国安全无人机法案》里不仅有禁令,还配套了补贴。既然市场不买单,那就用纳税人的钱来买单。政府开始设立专项基金,给警察局发钱,专门让他们买美国货。
这又是米塞斯的预言:当第一次干预(禁令)导致了不良后果(成本上升、供给不足)时,政府不会承认是干预错了,而是会认为是干预得还不够,于是进行第二次干预(补贴)。
第三阶段:供应链的报复与自我封锁。
这还没完。美国封杀了大疆,以为就能扶持起本土产业。但他们忘了一件事:无人机的产业链在哪里?电机、电池、云台、传感器,绝大部分供应链都在中国。
Skydio虽然是美国公司,但它的电池和关键零部件哪里来的?很多还是中国造的。
当美国政府把大疆列入黑名单,中国方面难道会坐视不管?如果中国反制,限制无人机关键零部件出口呢?
事实上,2024年中国已经出台了特定无人机部件的出口管制。这就导致了一个极其荒诞的局面:Skydio们拼命游说政府封杀大疆,结果回过头发现,自己的脖子也被卡住了。
这导致了什么?美国厂商开始呼吁政府进行****第三次干预:不仅要补贴买飞机,还要补贴建工厂,补贴供应链回流。
你看,这就是一个“干预螺旋”。 始于一个“安全”的借口,终于一个庞大的、低效的、完全依赖政府输血的怪胎产业。
在大疆的声明中,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好:“此举不仅限制了美国消费者与商业用户的选择自由,也损害了开放、公平竞争的市场原则。”
大疆看得很清楚。他们知道,美国正在用行政命令,试图扭转经济规律。而试图扭转经济规律的人,必然会让这一国的全体国民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