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保福利制度,竟然是剥夺穷人的手段

让我们从一个数字开始:2000亿。

这是东莞市社保基金的累计结余,一个足以让人惊叹的数字。许多人看到这个数字,会感到骄傲,认为这是城市家底厚实、保障有力的象征。

这想法很正常,也很符合直觉。

但是,这2000亿,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城市管理者点石成金变出来的。它是一笔笔存款,由一个个具体的人,在他们漫长的工作生涯中,存入一个他们几乎无法完全取用的账户。

这些储户的主体是谁?是在东莞流水线上打磨手机外壳的年轻人,是建筑工地上扛着钢筋的汉子,是餐厅后厨满身油烟的阿姨。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农民工。他们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汗水和健康,投入到这座城市的建设中,同时,也按规定将自己收入的一部分,投入到这个名为“社保”的资金池里。

然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会在年老后回到千里之外的家乡。

而这个沉睡在东莞账户里的2000亿,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属于他们的统筹资金,将永远与他们隔着万水千山。

这个故事,不是东莞独有的。它是中国每一座工业城市正在上演的现实。它是一个完美的切片,让我们得以观察一个庞大而复杂的问题:我们出于善意建立的福利制度,为何最终常常不利于它声称要帮助的穷人?

一、福利不是创造,而是转移

一个社会能用于消费、投资和福利的资源,归根结底,只能来自于这个社会的总产出。

这是一个最基本的经济学常识。

政府本身不创造财富,它只是财富的搬运工。

当我们谈论“福利”时,无论是养老金、医疗保险还是失业救济,其本质都不是无中生有地创造出一块蛋糕,而是在已经做好的蛋糕上,决定如何切分。

它是一个“零和游戏”的开始:要让一部分人多得,就必须让另一部分人少得。

这个过程,我们称之为“转移支付”。

听起来中性,甚至带有一丝温情。

但我们必须冷酷地追问:财富,到底是从谁的口袋,转移到了谁的口袋?

那些支持建立庞大福利体系的人,通常会描绘一幅美好的图景:从富人那里拿走一小部分,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穷人。

但现实的操作,远比这幅图景复杂和残酷。一个设计精巧、覆盖全民的福利系统,就像一台巨大的、无差别的抽水机。

它从社会每一个角落抽取资源,然后通过复杂的管道进行再分配。

在这个过程中,谁的资源被抽走得最多?谁又在管道的另一端得到了最多?

答案可能会让许多“善意”的人想不到。

让我们来看一个典型的中国农村家庭。

假设父母60岁,身体还算硬朗,在老家种地、打零工,每月能领到一两百元的“新农保”养老金。他们当年在东莞等各地打工交过的社保,只将个人问部分领回,退保了。

有人说,他们为什么要退保?因为穷。

因为一个更穷的人,渴望更多的现金收入,时间偏好会更高一些,可能是孩子上学要钱,可能是家里老人治病要钱。

他们两儿一女,儿子和儿媳以及女儿,在城市打工,每月按时缴纳社保。他们的最大的孙子,也已经参加工作,同样在缴纳社保。一家七口人在缴社保。

这是一个两代人都在为社保体系做贡献的家庭。

他们一家三代人上缴的社保费用,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然而,这个家庭从社保体系中直接获得的是什么?是父母那一点微薄的养老金。

与此同时,一个典型的城市家庭。

父母可能是退休的国企职工或公务员,拿着远高于农民十倍的养老金。他们只有一个孩子,在城市里有份体面的工作,缴纳社保,享受着这个城市的一切便利。

由于城里孩子少,结婚更晚,这个家庭只有两个人在缴社保。

福利制度的管道,清晰地展现了它的流向。

它抽取了那个三代人都在辛勤工作的农村家庭的财富,补贴了那个养老金丰厚的城市家庭。

这不是个例,而是系统性的结果。

那些高声呼吁建立更完善福利制度的,往往是城市里的知识分子、中产阶级。这不难理解,因为他们正是这个体系最主要的受益者。

他们受过良好教育,懂得如何利用规则,他们的工作更稳定,他们的寿命更长,他们能更充分地享受到医疗和养老资源。

他们呼吁的每一项“福利”,最终都精准地落到了自己和自己所在的群体身上。

他们是真诚的,他们真心相信这是在帮助穷人,是在促进社会公平。

但他们看见的,是自己获得的福利,是社区里退休邻居们安逸的生活。

他们看不见的,是千里之外那个农村家庭被抽走的财富,和那份被补贴的安逸背后真正的代价。

二、养老金:一场精心设计的代际财富转移

现代养老金制度,尤其是现收现付制,其本质是一个“庞氏结构”。

它依赖于源源不断的新加入者,用后来者的钱,去支付给先到者。

要维持这个系统的运转,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之一:要么人口结构永远保持年轻,新增的劳动力远超退休者;要么经济永远高速增长,蛋糕能不断做大。

不幸的是,这两个条件,我们都将不再拥有。

当人口老龄化和经济增速放缓同时到来时,这个系统的脆弱性就暴露无遗。唯一的解决办法,似乎只剩下“延迟退休”。

让我们再次审视这个方案,它对谁最不公平?

数据显示,城市居民的平均寿命,显著高于农村居民。在中国,仅仅按全国数据统计,差距在六岁左右。

如果是用上海北京的城市居民寿命与更贫困的西部农村人寿命比较,会相差十几岁。

一个北京上海的居民,活到接近90岁是很常见的。

而一个常年从事体力劳动、年轻时营养和医疗条件都较差的农民工,他的平均寿命要短得多。

现在,如果有一天社保制度撑不住了,要求这两个人,同时延迟到65岁退休。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寿命更长的城市居民,他有更多的时间来领取养老金。而那个寿命更短的农民,他不仅要工作更长的时间,缴纳更多的养老金,甚至有可能,他刚刚退休没几年就去世了,他一生缴纳的巨额统筹资金,大部分都沉淀在了那个他无法带走的账户里。

这是一种制度性的、冷酷的剥削。

它让那些活得短的穷人,终其一生都在辛苦劳作,去供养那些活得长的富人。

更不用说,农民工的社保,还存在着“属地管理”的巨大陷阱。

他们在深圳缴纳10年,在上海缴纳5年,在北京缴纳8年,每一次工作地点的变动,都可能意味着一部分统筹资金的损失。

至少在过往是如此。

那2000亿的东莞盈余,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那是无数农民工看得见却摸不着的财富,是他们应得的回报,却变成了城市的“家底”。

如果,我们没有这样一套复杂的养老金制度。

如果一个农民工,被允许将本该缴纳给社保的钱,完全存入自己的个人账户,由自己管理,或者交给专业的市场机构打理。

那么,在他50岁干不动了想回家的时候,他将拥有一笔完全属于自己的、可以随时取用的、数额可观的积蓄。他可以用这笔钱在老家盖房子、做点小生意、安度晚年。

他不需要依赖任何人,不需要祈求任何组织的“施舍”。他依靠自己的劳动和储蓄,就能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这,才是对他一生辛勤付出的最大尊重。

三、医保:为富人报销的“公平”游戏

医疗保险,是福利制度的另一大支柱。它承诺为所有人提供医疗保障,让人们不再“因病致贫”。

这个初衷,同样美好得令人无法拒绝。

但是,让我们来看一个现实的例子。假设一项大病的治疗费用是20万元。医保政策规定,可以报销50%。

对于一个城市的富裕家庭来说,这意味着他们只需要自己承担10万元。这笔钱虽然不少,但通常是可以承受的。于是,他们接受了治疗,享受了医保基金的10万元报销。

对于一个农村的贫困家庭来说,自己承担10万元,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们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最终,他们只能选择放弃治疗,或者选择更便宜、效果也更差的保守疗法。

他们没有得到医保基金一分钱的帮助,因为他们连参与这个“报销游戏”的入场券都买不起。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医保这个巨大的资金池,虽然是由全体人民共同出资注入的,但池子里的水,绝大部分都流向了那些有能力支付“另一半”费用的富裕人群。

这又是一次精准的反向补贴。

穷人,用自己缴纳的医保费用,补贴了富人的医疗开支。

记着社保是个寿命游戏吗?

更富的城里人因此在更好的医疗条件下,可以有更长的寿命,从而获得社保资金池里更高的收益。

而更穷的人,因为付不起报销比例,寿命更低。

我们还可以看得更深。

最好的医院、最先进的设备、最有经验的医生,都集中在哪里?在城市,尤其是一线大城市。

农村人即便有幸凑够了自付部分的钱,他们还要面临长途跋涉的交通成本、异地就医的住宿成本,以及更加复杂和不确定的报销流程。

城乡居民医保中,大部分的支出,最终依然是由城市居民花掉的。

这个系统,从地理分布到报销门槛,都为农村人设置了重重障碍。

如果,没有这套强制性的、大一统的医保体系。

人们被允许将缴纳医保的钱留给自己,自由选择购买市场上的商业医疗保险。会发生什么?

市场会迅速反应。

保险公司会开发出各种各样满足不同需求的保险产品。可能会有专门针对农民工群体的、低保费、高杠杆的重疾险;可能会有专注于农村常见病、多发病的专项保险;可能会有与县乡医院合作、降低理赔门槛的区域性保险。

人们可以用更少的钱,买到更适合自己的保障。

更重要的是,他们用自己的钱购买服务,他们是“消费者”,是“上帝”,而不是被动的、等待“恩赐”的祈求者。他们将拥有选择权和议价权。

而现在,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把钱交给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庞大系统,然后祈祷自己生病时,能够跨过所有门槛,得到一点“报销”。

四、通货膨胀:针对穷人的隐形税收

福利制度的维持,需要巨大的财政支出。

当正常的税收不足以覆盖这些开支时,政府还有一个最终极的、最隐蔽的手段:印钞。

通过货币超发,制造温和的通货膨胀,是现代政府稀释债务、增加收入的常规操作。

通货膨胀,本质上是一种税,一种不需要经过任何立法程序就可以开征的、针对所有货币持有者的“铸币税”。

这种税,对谁的伤害最大?

答案依然是:穷人。

富人拥有多样化的资产来对抗通胀。

他们有房产,有股票,有黄金,有外汇。这些资产的价格,往往会随着通胀水涨船高,甚至涨得更快。

有一些中产,甚至学会了在通胀前持有大量债务,以通过通胀获利。

通胀对他们来说,有时甚至是一场财富增值的游戏。

而农民和农民工,他们最主要的储蓄形式是什么?

是现金,是银行里的活期或定期存款。

他们相信政府,相信国家发行的货币。他们将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血汗钱,以最朴素的方式储存起来,想着将来给孩子娶媳妇、给自己养老。

然而,通货膨胀就像一个看不见的小偷,每天都在从他们的存钱罐里偷走一点点购买力。去年能买100斤猪肉的钱,今年可能只能买80斤了。

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努力工作,拼命存钱,但他们的财富,依然在不知不觉中缩水。

这种系统性的财富侵蚀,比任何公开的税收都更加残忍,因为它无声无息,且无法逃避。

而这一切的源头,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维持那个看似“美好”的、需要巨额资金来填补的福利窟窿。

五、被剥夺的财富与被低估的潜力

很多人会说,如果没有这些福利制度,中国农村会更穷,农民会更苦。

这是一种建立在错误前提上的想象。它完全忽视了中国农民身上最宝贵的特质:勤奋、坚韧和强大的生产力。

我们总是在谈论中国的“人口红利”,但很少有人去想,这“红利”二字的背后,是一个个具体的人,是他们创造出的巨大价值。

就拿特斯拉上海工厂为例,其人均生产效率超过了美国本土的工厂。

中国民营钢厂里,一名普通工人的人均产钢量,也超过了美国同行。

这说明什么?说明只要把中国农民放到全球最先进的分工体系中,给他们合适的工具和管理,他们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生产者。

他们的产出,足以让他们过上更为富足的生活。

以他们的生产量来说,中国农民工,本应生活水平挺高的。

但是,这套复杂的、以福利为名义的系统,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在他们创造财富的每一个环节进行拦截。

通过各种税费和强制性的社保缴纳,在工资发到他们手上之前,就拿走了第一块。

然后,通过通货膨胀,在他们把钱存起来之后,再悄悄地拿走第二块。

在他们生病、年老,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又通过各种制度门槛,让他们难以获得应有的回报。

经过这一层层的“剥夺”,他们最终到手的,只是自己创造价值的一小部分。

然后,有人指着他们说:你看,农村还是很穷,他们需要我们去“扶贫”,需要我们设计更好的“福利”去帮助他们。

他们真的需要吗?

廉租房是给农民们住的吗?经济适用房里不是挤满了城市权贵吗?这种住房福利是给穷人们用的么?

公办幼儿园达到五成了,多少农民工的子弟能进去读呢?

义务教育免费,但上海学生年均经费5万,西部农村学生能达到五分之一么?

各种福利的要求,总是更有利于城市中产,但承担者却是全民。

这是一个何等荒谬的循环。

如果没有这些剥夺手段,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完全不同的景象:

一个年轻人,在城市工作20年,他所有的收入都归自己支配。

他可以自由地储蓄、投资、购买商业保险。20年后,他带着一笔巨额的、没有被稀释过的财富回到家乡。他可以盖一座漂亮的大房子,可以投资家乡的产业,可以从容地供孩子上大学,甚至出国留学。

他会成为一个体面的、受人尊敬的中产阶级。

成千上万个这样的他,将彻底改变中国农村的面貌。他们不需要任何人的“恩赐”,他们依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就能创造出繁荣。

结论:让财富回归创造者

福利制度的初衷,或许是善意的。但通往地狱的道路,往往是由善意铺成的。

一个真正对穷人有利的制度,不是设计如何更复杂地去“转移”财富,而是尽可能地减少转移,让财富留在它最初的创造者手中。

这意味着:

大规模地减税,尤其是减少那些附加在工资上的各种费用。 废除现行的、不可转移的统筹养老金制度,将社保账户完全私有化、个人化。 打破国家对医疗行业的垄断,允许市场提供更多样化、更便宜的医疗服务和保险产品。 保持稳健的货币政策,捍卫穷人储蓄的价值。

这本质上,是相信市场的力量,更是相信每一个普通人的力量。

不要再把农民和工人看作是需要被“拯救”的弱者。

他们是这个国家财富最主要的创造者,是这个经济奇迹真正的基石。

他们所需要的,不是一张被层层转包、漏洞百出的“安全网”,而是一个公平的环境,让他们能够保留自己创造的财富,自主地决定自己的未来。

废除那些名为“福利”实为“剥夺”的制度,就是对他们最大的福利。

那些满嘴良知、鼓吹福利的知识分子们,收手吧,不要再打着良心的口号,迫害中国的农民了。

让凯撒的归凯撒,让上帝的归上帝。

更重要的,是让劳动者的,归劳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