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振内需,提高劳工收入?第一招应该是:不干预市场定价
年底,提出来要增加全民收入。
但很多悲剧,往往源于一个简单的误会。
而在经济学里,最大的误会莫过于此:你以为你变富了,是因为你手里的钱变多了。
咱们先来聊聊隔壁老王。
老王是个老实人,九九六,兢兢业业干了一年,老板良心发现,给他涨了10%的工资。老王很高兴,觉得自己离财富自由又近了一步。
然而,等到年底一算账,老王发现不对劲了。猪肉涨了20%,房租涨了15%,连楼下那碗加量不加价的牛肉面,牛肉也薄得像兰州拉面的师傅练了气功一样,几近透明。
老王拿着多了10%的工资,站在超市门口,看着手里越来越轻的购物袋,陷入了沉思。
他变富了吗?
从账面上看,是的。数字变大了,很好看。
从生活上看,没有。他能换取的东西变少了。
这就是我们要说的第一个真相:收入的提高,从来不等于钞票数量的增加。
在绝大多数主流经济学家的教科书里,他们会告诉你,适度的通货膨胀是有益的,物价上涨是经济繁荣的代价。他们会用各种复杂的希腊字母告诉你,为了刺激经济,必须让物价维持在一个“温和上涨”的区间。
但是,在经济学的江湖里,一直有那么一小撮人,他们总是冷眼旁观,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他们被主流学派视为异类,被凯恩斯主义者视为老古董。
这群人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奥地利学派。
如果在关于“如何让老百姓过得更好”的这场辩论中,奥地利学派的专家们是辩手,他们的一辩大概会直接站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说:
“别扯淡了,让老百姓过得好的唯一办法,就是让物价跌下来!”
这听起来很反直觉,对吧?毕竟我们听惯了“通缩猛于虎”。
但请耐心地听下去,因为这个逻辑,关乎你口袋里每一分钱的命运。
一)
经济学里有一个核心逻辑:看问题别只看眼前,要看背后;别只看这群人,要看所有人。
你想提高生活水平?好,哪怕你是个文盲,你也应该知道,生活水平高不高,不取决于你兜里有多少张印着头像的纸,而取决于这些纸能换回多少面包、衣服、房子和iPhone。
如果全社会的工资都翻倍,而所有的商品价格也翻倍,你觉得你富了吗?
并没有。你只是在玩一个数字游戏。这叫通货膨胀。
但是,如果你的工资没变,甚至还降了一点点,可是所有的商品价格都腰斩了呢?
恭喜你,你的真实收入翻倍了。
哈兹里特在一课经济学里写道
“衡量工资的标准,不是看货币工资的数额,而是看这些货币能买到多少商品。”
咱们换个角度想。假设你是生活在1900年的美国工人。那时候没有工会天天喊着涨工资,也没有美联储天天印钱刺激经济。你的名义工资可能十年都不动一下。
这听起来很惨,对吧?
但是,你在1900年买一件衬衫可能要花5美元,到了1910年,同样的衬衫只要2美元了。
因为机器发明了,工艺改进了,生产效率提高了。** **
这种通过技术进步带来的“物价下跌”,才是给普通人最大的福利。
现在的专家总是吓唬你:“物价下跌,企业就不赚钱了,就要裁员,你就要失业!”
机器提高了效率,确实可能让某个行业的几个人暂时失业,但机器让产品便宜了啊!
比如,原来买一件大衣要100块,现在只要50块。你省下的这50块钱会消失吗?
不会。你会拿去买鞋子,买书,或者看电影。
这省下的50块钱,创造了制鞋业、出版业和娱乐业的就业机会。
所以,结论很简单:物价下降,等于全社会所有人的真实购买力提升。
这是一种普惠的“加薪”,不需要老板良心发现,不需要工会游行示威,只需要让市场自由地发挥作用。
二)
很多人觉得,市场经济就是资本家剥削工人,就是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
这些人都理解反了。
米塞斯在《自由与繁荣的国度》第一章里说,在前资本主义时代(也就是封建时代),富人是谁?是王公贵族。他们怎么致富?靠抢,靠收税,靠特权。他们穿丝绸,穷人穿麻布。
但是,现代资本主义的本质是什么?
米塞斯给出的答案是:大规模生产。
请注意这几个字。这才是现代经济的芝麻开门咒语。
什么叫大规模生产?就是要把原本只有国王才用得起的东西,做得足够便宜,便宜到让扫大街的大妈也能用得起。
亨利·福特是为了给百万富翁造车才发财的吗?不是,他是为了给他的工人造车才发财的。
乔布斯是为了给皇室造手机才发财的吗?不是,他是为了让我也能用上智能手机才发财的。
米塞斯在书中写道:
“资本主义的本质,就是为大众生产。只有不断降低成本,降低价格,才能赢得大众的钱包。”
所以,米塞斯的逻辑链条是这样的:
资本家为了赚钱 -> 必须拼命提高生产率 -> 生产率提高导致商品泛滥 -> 物价必然下跌 -> 普通人的工资虽然没怎么涨,但能买到的东西越来越多 -> 普通人的生活水平提高。
这就是“通缩性繁荣”。
任何阻碍物价下跌的政策,实际上都是在阻碍普通人变富。
那些整天喊着“我们要维持2%的通胀率”的央行行长们,在奥派经济学家们看来,无异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悄悄地把手伸进了老百姓的口袋,把原本属于他们的“技术红利”给偷走了。
你本来可以用更少的钱买到更好的东西,这是技术进步应得的赏赐。
但因为印钞机转得太快,物价没跌反而涨了。
这一来一回,中间的差价去哪了?去问问那些先拿到新钱的人吧。
三)
现在的经济学家告诉你:物价下跌很可怕,大家都会持币待购,经济就会萧条。
放屁!
现在的电脑、手机、电视机,几十年了,价格一直在跌,性能一直在涨。
请问,你因为知道明年的iPhone更便宜、更好用,今年就坚决不买手机,一直等到死吗?
并没有。该买还是买。
电脑行业因为物价下跌而萧条了吗?没有,那是过去几十年最繁荣的行业。
在一个自由的市场里,随着商品数量的增加,价格下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不叫衰退,这叫进步!
如果货币总量是固定的(比如金本位),那么随着人类生产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每一单位货币的购买力自然就会越来越强。
这就是“良性通缩”。
这种通缩,是劳动人民的福音。
这意味着,你只需要把钱存在床底下,什么都不用干,随着社会生产率的提高,你的钱就变得越来越值钱。
这是对勤俭节约者的最大奖赏。
然而,现实是什么?
现实是你的钱在缩水。
这是因为有人“作弊”了。本来物价应该每年跌3%的,结果现在每年涨2%。这中间5%的差距,就是被通胀税给吃掉了。
我们一直活在一个巨大的误区里,认为只有工资单上的数字涨了才叫好日子。
奥派经济学家用他们的理论告诉我们:
真正的财富增长,往往伴随着物价的下跌。
那种通过印钞票带来的“繁荣”,只是一场让我们越跑越累的数字游戏。
但是,你可能会问:这理论听着是爽,历史上真的发生过吗?还是说这只是乌托邦式的幻想?
别急。
四)
经济学家雷斯曼写过一本书,书名起得非常朴实无华,叫《资本主义:经济学论》。
在这本巨著的第19章《黄金与纸币》,雷斯曼开始算账。
雷斯曼指出了一个让现代人目瞪口呆的事实:
在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特别是1873年到1896年),美国经历了一场长达二十多年的“大通缩”。
按照现在主流教科书的说法,物价连跌二十年,这国家早就应该崩溃了,工厂倒闭,工人饿死,遍地哀鸿。
但事实呢?
事实是,那二十年,是美国经济腾飞最快的二十年,是美国从一个农业二流国家变成世界头号工业强国的二十年,也是美国工人真实生活水平翻天覆地的二十年。
雷斯曼在书中冷静地写道:
“在金本位制度下,随着生产率的提高,物价水平自然呈下降趋势。这种下降不是灾难,而是对大众的红利。”
这听起来像是在讲神话。
只要读过历史书的人,大概都听过一个词:“强盗大亨”。
指的是洛克菲勒、卡内基、范德比尔特这帮人。
在历史书里,他们是贪婪的垄断者,是压榨工人的吸血鬼。
洛克菲勒是个垄断者吗?按市场份额垄断理论,是的,他最风光的时候,控制了全美90%的炼油能力。
按照现在的理论,垄断者一定会涨价,对吧?毕竟“独此一家,爱买不买”。
但雷斯曼把一张价格表拍在桌子上给你看:
在洛克菲勒“垄断”的这段时间里,煤油的价格不是涨了,而是暴跌了。
从1870年到1890年,标准石油公司的煤油价格,从每加仑26美分,一路跌到了每加仑7美分左右。
跌幅超过70%。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原本只有富人晚上才能点得起的灯,现在穷人也能随便点了。
洛克菲勒确实成了亿万富翁,但他发财的手段,不是靠把东西卖贵,而是靠把东西卖得极其便宜,便宜到竞争对手都活不下去,便宜到连最穷的农夫都觉得“不买一桶简直是亏了”。** **
生产率的提高,就是价格的粉碎机。
洛克菲勒改进了炼油技术,铺设了输油管道,把废料做成了凡士林(对,就是你擦脸的那个)。他把成本压榨到了极致。
他赚了大钱,但老百姓赚了什么?
老百姓赚到了光明。
这就是“通缩”的魔力。
你的工资可能没涨(甚至那时候工人工资还很低),但因为煤油便宜了,钢铁便宜了,铁路运费便宜了,面粉便宜了,衣服便宜了……你突然发现,你那个原本只能勉强糊口的工资,现在竟然能让你过上体面日子了。
假设你穿越回1880年的美国。
你是个普通的铁路工人。如果只看名义工资,你可能会哭出声来。真的很低,每天可能只有一两美元。
但是,请注意看周围。
这一年,物价在跌。
明年,物价还在跌。
后年,还在跌。
你手里那一枚金币,今年能买两袋面粉,明年就能买两袋半。
你不需要去求老板加薪,你不需要去抗议通胀。你只需要好好工作,剩下的交给“市场”。
市场会通过残酷的竞争,逼着资本家去改进机器,逼着他们降价。
资本家每降一次价,你的工资就变相升值一次。
雷斯曼在书中总结道,这就是金本位时代的秘密。
因为黄金的数量是有限的(这就锁死了货币供给的上限),而商品是被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这就增加了商品供给)。
钱少,货多。
结果必然是:东西越来越便宜。
这是一种自动化的财富分配机制。
它不需要政府发红头文件,不需要各种福利计划。
它只需要一个坚挺的货币体系,和一个自由竞争的市场。
那时候的人们,对于“存钱”有着极大的热情。
为什么?
因为钱是“活”的。你把钱放在床底下,它自己会“长大”。
现在的100块能买辆自行车,存十年,这100块可能就能买辆摩托车了(假设那时候有的话)。
而在今天,你把钱存床底下试试?十年后拿出来,估计连个车轱辘都买不起了。
五)
讲到这里,你可能会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既然“生产率提高导致的通缩”这么好,既然19世纪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是普通人致富的黄金大道,为什么现在的专家、电视上的分析师,一个个谈“通缩”色变?
为什么他们要在21世纪,拼命鼓吹每年要有2%的通胀?
因为有人不希望钱升值。
谁?
最大的债务人。
在这个世界上,谁欠的钱最多?
不是你,不是我,不是隔壁老王。
是政府,以及那些这就靠借贷扩张的大财团。
试想一下,如果你欠了一屁股债,你是希望钱越来越值钱,还是越来越不值钱?
当然是越不值钱越好!
如果通货膨胀了,钱毛了,你还债的压力就小了。
反过来,如果发生通缩,钱越来越值钱,那你欠的债就实际上变多了。
所以,对于那些拥有印钞权的机构来说,“通缩”是他们的噩梦。
因为通缩意味着他们不能通过稀释货币来赖账了,意味着他们不能通过“无形之手”从老百姓口袋里掏钱了。
于是,他们编造了一整套理论。
他们说:物价下跌,消费者就会推迟消费。
他们说:金本位太僵化了,我们需要“灵活”的货币政策来调控经济。
所谓的“灵活”,翻译成人话就是:
我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告别了金本位,告别了良性通缩,我们实际上是告别了一个“诚实货币”的时代。
从那以后,我们被迫玩上了一个跑步机游戏:
我们拼命奔跑(加班、兼职、理财),只是为了留在原地。因为脚下的传送带(通胀)正在疯狂地把我们往后送。
六)
我们为什么害怕通缩呢?
我们害怕通缩,是因为我们将“萧条”和“通缩”混为一谈了。
1929年的大萧条,那是货币超发后的灾难。
但我们讨论的,是增长型通缩。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
前者是休克,后者是进化。
看看电子产品行业吧。
这是当今世界上极少数还保留着“良性通缩”特征的行业。
摩尔定律本质上就是生产率定律。
五十年来,电脑性能提升了亿万倍,价格却没变甚至更低。
这个行业崩溃了吗?没有,它是全球最繁荣的引擎。
如果房地产行业能像电子行业一样,房价每年跌5%,房子质量每年提高10%。
你会因此而不买房吗?
不,你会欢天喜地地去买。
你之所以现在不敢买跌,是因为你把它当成了投资品,而不是消费品。
而一旦回归到“住”的本质,便宜,永远是硬道理。
真正的繁荣,是超市里的标签价格一次次被涂改得更低。
是洛克菲勒们为了抢占市场,不得不把利润吐出来回馈消费者。
但是,这个黄金时代最终还是结束了。
为什么?
是谁按下了暂停键?
是谁把那套“自动致富”的系统给拆了,换成了一台疯狂的“印钞机”?
六)
咱们来看看鲁滨逊的工资是怎么算的。
荒岛上没有美联储,没有老板,没有工会,也没有劳动法。
鲁滨逊想涨“工资”,只有一种办法:多搞点椰子和鱼。
一开始,鲁滨逊徒手爬树摘椰子,一天累得半死,能摘5个。这就是他的日薪:5个椰子。
后来,鲁滨逊动了脑子,他花了两天时间,不摘椰子(储蓄/投资),而是磨了一把石斧,还做了一个长长的钩子(资本品)。
有了这套装备(资本),他一天能搞下来50个椰子。
注意,鲁滨逊还是那个鲁滨逊,体力没变,甚至因为有了工具,他还更轻松了。
但他的“日薪”从5个椰子暴涨到了50个椰子。
涨幅1000%。
工资的本质,是劳动的边际生产率。
工具(资本)越牛,你的劳动效率越高,你的产出就越多,你的收入自然就越高。
这个逻辑在荒岛上成立。
那么,回到现代社会,这个逻辑变了吗?
完全没变。
只不过,那个帮你造“钩子”和“石斧”的人,变成了讨厌的资本家;而那个使用工具的人,变成了你。
为什么有些国家的工资高,有些国家的工资低。
假设你要挖一个游泳池。
你可以雇一个拿着勺子的人去挖,也可以雇一个开着挖掘机的人去挖。
拿勺子的那个哥们,挖得满头大汗,手上全是血泡,感动中国十大人物非他莫属。
开挖掘机的那个哥们,坐在空调驾驶室里,听着收音机,轻轻推两下操纵杆。
请问,谁的工资高?
毫无疑问,开挖掘机的。
尽管拿勺子的那个付出的“辛苦”是挖掘机的一百倍。
为什么?
因为挖掘机哥们一天能挖好的土,勺子哥们得挖一辈子。
市场不为你的汗水买单,市场只为你的产出买单。
这里面的核心逻辑是:资本积累。
那个挖掘机,就是资本。
在一个资本充裕的国家(比如美国),挖掘机到处都是,甚至比人还多。
这时候,人变得稀缺了。
机器在那是死的,必须有人去开。为了抢夺这有限的“司机”,拥有挖掘机的资本家们不得不互相竞价,把工资抬高。
而在一个资本匮乏的国家(比如某个落后的部落),只有勺子,没有挖掘机。
人是多余的,工具是稀缺的。
那里的人命,就真的只值一把勺子的钱。
所以,米塞斯在《人的行为》说:
“美国工人之所以比印度工人赚得多,不是因为美国工人更勤劳或更有技能,而是因为美国工人的背后,站着更多的机器。”
这一刻,你是不是对那些“万恶”的资本积累有了新的认识?
那些工厂、机器、流水线,它们不是剥削你的工具,它们是你工资单上的一个个零。
没有它们,你就是那个拿勺子挖土的倒霉蛋。
七)
这时候,肯定有人会跳出来反驳:
“不对啊!机器提高了效率,赚的钱不都被老板拿走了吗?老板那么黑,怎么可能分给我?”
这是一个非常直觉的误解。
也是马克思当年担心的“绝对贫困化”。
但历史跟马克思开了一个玩笑:资本主义发展了一两百年,工人的工资不但没降,反而涨上了天。
为什么老板愿意分钱给你?
老板不是愿意,是被逼的。
- 贪婪的动力:资本家为了赚钱,必须把利润再投资,去买更多的机器,开更多的工厂。这叫扩大再生产。
- 劳动的稀缺:机器可以无限增加,但人口的增长是缓慢的。
- 必然的竞价:当工厂越来越多,而工人数量相对固定时,就会出现“机多得没人开”的局面。
- 结果:为了不让机器闲置(闲置就是亏钱),资本家必须提高工资,从隔壁工厂挖人,或者留住自己的人。
你看,这跟资本家的道德水准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只要他想赚钱,只要他还在积累资本,他就不得不求着你来上班。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也是我们反复强调的:
物价下跌。
资本家引入机器,通过竞争,把商品的成本打下来了。
你作为工人,你生产了更多的鞋子;
你作为消费者,你买到了更便宜的鞋子。
这双重的红利,最终都落到了你的头上。
这就是米塞斯所说的“消费者的主权”。
在自由市场里,资本家只是代理人,他们忙忙碌碌,最终都是在为大众打工。
八)
很多人认为,我们今天能有双休,有高工资,全是工会斗争的结果,是劳动法保护的结果。
哈兹里特在《一课经济学》说:
“如果游行能创造财富,那我们还要工厂干什么?大家都去大街上散步好了。”
如果法律规定“最低工资必须是每小时1000块”,结果会是什么?
结果不是大家变富了,而是所有产出低于1000块的人(也就是绝大多数人)都会立刻失业。
这种人为的“涨工资”,并没有创造任何新的财富。
它只是把一部分人的钱(比如消费者的钱,或者失业者的钱),转移到了另一部分幸运的在职工人手里。
真正让全人类工资普涨的,只有那一个原因:
资本家为了赚钱,疯狂地堆积资本,导致劳动相对稀缺,同时商品极大丰富。
当你在空调房里敲代码、喝咖啡的时候,你应该感谢的不是那个规定你“必须吹空调”的文件,而是感谢那些让空调变得比白菜还便宜的技术进步,以及那些为了把空调卖给你而杀红了眼的资本家。
我们经常看到的是名义工资。
由于资本积累导致的劳动稀缺,导致名率工资水平缓慢向上移动(或者至少保持平稳)。
而真正重要的是物价。
由于生产率提高导致的商品泛滥,这就导致实际收入在快速上升。
最重要的是商品生产迅速增加,这样才能让收入快速上升。
在19世纪那个没有通胀的年代,这种状况很正常。
物价跌,工资涨,中产阶级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然而,到了20世纪,情况变了。
有人悄悄地改变了这一切
他们不让物价跌,又疯狂地制造通胀泡沫。
表面上看,你的工资涨得飞快,每年涨5%、10%。
但你低头一看,物价涨得比工资还快。
那把原本应该张开的“财富剪刀”,现在却像一把钳子,死死地夹住了你的脖子。
九)
在经济学界,有一个永远绕不开的名字:凯恩斯。
如果不带感情色彩地评价,他是个天才。但他给世界留下了一把双刃剑。
在凯恩斯之前,主流经济学认为:钱就是尺子。
尺子是不能乱变的。一米就是一米,一克黄金就是一克黄金。
如果有经济危机,那是因为之前泡沫吹太大了,市场需要“清算”,需要降价,需要通过痛苦的通缩来挤出脓包。
但凯恩斯说:不,这太痛苦了。
长痛不如短痛?凯恩斯说:“从长远看,我们都死了。”
为了让大家现在活着舒服点,通过“温和的通胀”来刺激一下经济,让大家感觉手里的钱多了,愿意去消费,岂不美哉?
这就好比一个医生,面对一个需要截肢排毒的病人,他说:截肢太疼了,来,打一针吗啡,接着奏乐接着舞。
从此,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
政府和央行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原来我们不需要通过收税来搞钱,我们可以直接印。
但奥派经济学指出,一旦切断了货币与黄金的联系(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是最后一击),货币就彻底变成了“法币”。
法币是什么?
说难听点,就是政府靠信用背书的一张纸。
既然是纸,想印多少,还不是看心情?
你可能会问:印钱就印钱呗,反正大家都多了,水涨船高,有什么关系?
这里要介绍一个极其重要、但很少有人会在新闻联播里告诉你的概念:坎蒂隆效应。
这是由18世纪经济学家理查德·坎蒂隆提出的,后来被奥地利学派(特别是米塞斯和哈兹里特)奉为圭臬。
这个理论极其简单,又极其残酷:
新印出来的钱,不是像直升机撒钱一样,均匀地落到每个人头上的。
它像蜂蜜一样,是粘稠的,是一波一波流动的。
让我们看看这个流动过程:
第一波人(赢家):通常是政府、大银行、军工企业、拿到国家大项目的巨头。
他们最先拿到新印出来的热乎乎的钱。
这时候,市场上的物价还没涨。
他们用这些“新钱”,按“旧价格”大肆购买资产、原材料和劳动力。
结论:他们掠夺了财富。
第二波人(跟随者):是依附于第一波人的分包商、服务商。
钱流到他们手里时,物价开始微微上涨了,但他们还能喝点汤。
最后一波人(输家):也就是你,拿固定工资的普通人,储蓄者。
等这些钱几经周转,终于变成你的工资发到手里时,你发现什么了?
所有的东西都涨价了!
房子涨了,菜涨了,汽油涨了。
你手里的钱,虽然数字变大了,但其实已经被稀释了。
通货膨胀,本质上就是一种财富转移。
它把处于货币流动链条末端的人(穷人、老百姓)的财富,悄悄地转移到了处于链条顶端的人(特权阶层、金融寡头)口袋里。
这不是“经济刺激”,这是一场沉默的收割。
为什么这么明显的“收割”,我们却很少反抗?
因为这个魔术太高明了。
米塞斯在《人的行为》里分析过这种心理。
假如政府直接跑来你家,说:“为了刺激经济,我要拿走你存款的2%。”
你肯定会拿菜刀拼命。
但是,如果政府印钞票,导致物价上涨2%。
你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没变,甚至老板给你涨了1%的工资安慰你。
你会觉得:哎呀,今年物价有点贵,可能是我不够努力吧。
你看,通胀具有极强的隐蔽性。
它让你产生了“货币幻觉”。
更可怕的是,这种机制彻底破坏了物价下降导致的实际收入上升。
本来,生产率提高,那个电视机今年应该卖2000块,明年应该卖1000块。
结果因为通胀,明年它卖了1800块。
你觉得:哇,降价了200块,真划算!
其实,你被偷偷拿走了800块的“通缩红利”。
这800块,就是被通胀这只看不见的手,悄悄摸走了。
你本来应该过得比现在好得多,富裕得多,轻松得多。
但你感觉不到失去,因为你从未拥有过。
现在,我们的世界正处在一场拔河比赛中。
左边,是技术的通缩力量。
AI、自动化、全球化供应链、新材料。这些力量在拼命地把物价往下拉,试图把商品变得像空气一样便宜。这是奥派经济学家所歌颂的力量。
右边,是央行的通胀力量。
美联储、各国央行、无限的QE(量化宽松)、赤字财政。这些力量在拼命地把物价往上拉,试图维持资产价格的泡沫,稀释巨额的债务。
我们普通人,就夹在中间。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感到一种“精神分裂”:
一方面,手机越来越便宜,衣服越来越便宜(资本大量进入生产增加);
另一方面,房子越来越贵(这是离印钞机最近的资产)。
在这场拔河中,奥地利学派的预言始终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如果你无限制地用纸币去对抗市场的力量,最终会导致“毁灭”。
也就是,人们彻底失去对法币的信心,疯狂抢购实物,货币体系崩溃。
结语:
怎么做到让物价持续快速下跌?保护产权,保护资本积累,保护储蓄,自由生产,这就是商品大繁荣时代来临,如过去四十年一样,绝大部分的商品终将不断下跌,民众的真实收入才会不断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