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能消耗过剩的产能,让经济恢复增长么?
这两年经济放缓,我听到了一种让我后背发凉的论调。很多人在说:“现在产能过剩、失业率高,不如打一仗吧!你看,打仗要造导弹、造飞机坦克,这能消耗钢铁产能;打仗要招兵,这能解决年轻人就业。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经济不就活了吗?”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对吧?甚至还有人搬出二战的数据,说战争让美国走出了大萧条(当然这是胡扯)。
今天,我要极其严肃地告诉大家:这种“战争能救经济”的观点,是最荒谬、最危险、也是代价最大的谎言。
要拆穿这个谎言,我们必须先补一堂经济学最经典的入门课——“破窗谬误”。故事很简单:一个小孩拿起砖头,砸碎了面包店的橱窗。如果你是围观群众,你可能会说:“哎呀,这也不是坏事。你看,玻璃店老板有生意了,他赚了 100 块修窗户的钱,他会去买肉、买衣服,经济链条不就转动了吗?”错!大错特错!这是“只看到了看得见的,没看到看不见的”。看得见的,是玻璃店老板赚了 100 块。看不见的是什么?是面包店老板,如果不修窗户,他原本打算用这 100 块去买一套新西装!因为窗户碎了,这 100 块被迫用来恢复原状。
结局是:社会上有了一扇窗户,但少了一套西装。社会的总财富,是减少的!战争,就是这个小孩扔出的超级砖头。那些欢呼“造坦克能拉动钢铁厂”的人,就像是那些说“砸窗户能拉动玻璃厂”的人一样。他们只看见了军工厂的火热,却没看见:本来应该用来建学校、建医院、造汽车的钢铁和人工,被迫拿去造了杀人武器。这些武器最终的命运是什么?是炸毁,是消失。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财富毁灭。
有人会杠:“现在不是财富不够,是东西太多卖不出去,是产能过剩。打仗正好把这些库存消耗掉啊!”
这是一个更隐蔽的陷阱。请记住一个常识:把东西炸掉,不叫去产能,那叫“败家”。经济增长的本质,是我们要拥有更多可用的商品。你生产一双鞋,穿在脚上,生活质量提高了,这叫财富。你生产一枚导弹,打出去听个响,不仅导弹没了,还把对面的桥炸了。这对你的生活水平有什么提升吗?没有。你只是把积累的资本,铁矿、石油、劳动力给烧掉了。所谓的“战争繁荣”,其实是一种“资本消耗”。因为政府在疯狂花钱采购,虽然 GDP 数据好看了,但老百姓的日子是越过越苦的。看看二战时的欧洲,虽然失业率是低了,那是因为青壮年都去当兵了,但是老百姓买肉要凭票,买糖要排队。这叫哪门子的经济繁荣?这叫“贫困的平等”。
这里,我想反问那些鼓吹“打一仗消耗库存”的人一个终极问题:既然你们认为破坏能创造需求,消耗能拉动增长。那为要打仗呢,打仗是要死人的啊,是死你还是死你的孩子呢?按照你们的逻辑,我们有一个更安全、更高效、甚至更人道的办法:我们建议每个人回家,把自家的房子砸了,把车子烧了,把刚买的电视机从楼上扔下去。
这样不仅“去库存”了,还没有人员伤亡,不用担心被导弹炸死,不用把孩子送上战场。建筑队有活干了,他们重建房子,车企有订单了,大家要买新车,家电厂也开心了。这岂不是完美的“经济复苏计划”?你肯定会骂我:“你有病吧?这不是败家子吗?”对啊!你也知道这是败家子啊!那为什么以“战争”的名义把你的财产毁掉,你就觉得是“利好”了呢?不管是自己拆,还是打仗炸。本质都是一样的:我们辛苦积攒的财富都被毁灭了。
最后,还有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打仗是需要钱的。造导弹、养军队的钱,从哪来?国家是不生产财富的,它的每一分钱都来自你。战争所需资金只有三条路:
加税: 直接从你口袋里掏钱。
发债: 借你未来的钱,让你儿子孙子接着还。
印钞: 这是最隐蔽的一招,最终会导致恶性通胀。
那些叫嚣“打一仗经济就好”的人,往往以为战争成本是“别人”付的。天真。当战争开启,印钞机轰鸣,你手里的存款会迅速贬值,物价会飞涨。你原本能买一辆车的钱,可能到时候只能买一个轮胎。所谓的“刺激经济”,实际上是把民间积累的财富,通过通胀的方式,强行转移到了战争机器里。这哪里是救经济?只是赤裸裸的消耗财富。
经济不好,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应该通过降价来出清库存,通过技术创新来创造新需求,通过减少税收和管制来释放活力。
这些过程虽然痛苦,请记住,生产才能让经济恢复增长,战争永远不能。不管那些专家把“战争红利”吹得多么天花乱坠,和平,永远是繁荣的唯一地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