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波士顿倾茶到房产税:为什么现代人的反抗正输给“隐形税收”?

财政部原部长楼继伟近日在第十六届财新峰会上关于房产税的发言,又一次刺激到了大众当下愈发敏感的神经。

乐观者纷纷嗤之以鼻,认为房产税远不如既有的卖地模式来得舒坦。

悲观者则抱持幸灾乐祸的心态,认为这是对囤房炒房者的破产预警。

而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持续千年的财政掠夺连续剧的最新台词。

当政客们谈论“税制改革”时,真相往往是:

一个抢劫漏洞被堵上了,他们正在紧急开挖另一条地道。

让我们撕开伪善的面具,看看历史血淋淋的教训。

“等级攀升”从来不是意外,而是精密设计。

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早就戳穿了这场骗局。

米塞斯在《人的行动》中指出:

“通货膨胀是政府最青睐的征税方式——它无声无息,甚至让受害者感激涕零。”

哈耶克在《货币的非国家化》中更是一针见血:

“政府垄断货币发行,本质上就是授予自己一张空白支票,可以随时窃取公民财富。”

看看历史这面照妖镜:

1970年代的美国,通胀率常年高达7%以上,联邦个人所得税等级却僵硬如铁。

一个普通工程师的名义工资从1972年的1.2万美元“增长”到1979年的1.8万美元,看似涨幅50%。

但剔除通胀后,他的实际收入下降了12%。

而更致命的是,他的税率从22%被推入28%的区间。

政府从中产阶级口袋里多掏走的财富,比任何公开增税法案都多——且无需辩论,无需投票。

这并非美国独有。

英国在1970年代玩着同样的把戏,边际税率最高达到83%(投资收入甚至达98%),通胀却常年两位数。

撒切尔改革前的英国中产阶级,在双重绞杀下实际可支配收入十年停滞。

德国魏玛共和国更是将这套把戏玩到登峰造极。

1921-1923年,德国政府通过疯狂印钞,让马克兑美元汇率从90:1暴跌至4.2万亿:1。

表面上,工人工资以万亿马克计,看似天文数字;

实际上,他们的购买力被洗劫一空。

政府用这些废纸还清了战争债务,而普通德国人的终生储蓄化为乌有。

正是这种财政暴政,为极端主义铺平了道路——当中间阶层被掏空,民主的根基也就腐烂了。

可见美联储不是救世主,而是共犯。

现代中央银行的“独立”外衣下,藏着与财政部的肮脏默契。

格林斯潘早年曾坦承:“赤字支出本质上就是通过通胀征税。”

伯南克在2008年后疯狂扩表,资产负债表从9000亿膨胀至4.5万亿美元,表面上是“拯救经济”,实质是通过稀释货币购买力,将债务压力转移给所有持币者。

看看今天的土耳其、阿根廷这些活体实验室:

埃尔多安坚持低利率对抗通胀,结果里拉一年贬值45%;

阿根廷比索在过去十年贬值超过90%。

这些国家的普通工薪族,名义工资年年“增长”,实际购买力却如坠悬崖。

政府通过通胀悄无声息地征收了30%、50%甚至更高的隐形税,却无需面对议会质询。

中国古代早就上演过相同戏码。

北宋的交子、元代的中统钞、明朝的大明宝钞,无一不是从部分准备金到彻底滥发的财富洗劫史。

明初一贯钞值银一两,五十年后贬值到千分之一。

朱元璋严刑禁止金银交易,违者处死——不是为了稳定金融,而是为了确保朝廷能独家实施这场全民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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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产税:钉在家庭资产负债表上的吸血蜱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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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联邦层面的“等级攀升”游戏被迫部分收敛后,地方政府迅速找到了更优替代品——房产税。

这不是税收,这是制度化的入室抢劫许可。

房产估值的魔术:只涨不跌的单向赌局

罗斯巴德在《权力与市场》中写道:

“财产税的本质,是政府对你‘拥有’财产这一事实本身的持续勒索。”

你的房子不是你的,你只是向政府租用——每年租金由他们随意定价。

看看数据揭示的残酷:

2000-2007年,美国房价中位数上涨55%,同期地方政府房产税收入增长68%——增幅超过房价本身!

这不是市场自然结果,而是评估体系故意滞后与选择性高估的合谋。

评估员总是倾向于在牛市时快速重估,熊市时却“技术困难”缓慢下调。

新泽西州,这个房产税地狱的典型:平均税率高达2.4%,是加州的三倍。

一个价值50万美元的普通住宅,每年纳税1.2万美元——相当于一个中等收入家庭一个半月的税前工资。

而这些钱去了哪里?

养活了全美最高的人均公务员薪酬体系。

更阴险的是“逆周期掠夺”:

2008年次贷危机爆发,全美房价暴跌30%,地方政府税收理应急剧减少。

但现实呢?

2009-2012年,全美有42个州提高了房产税税率,27个州扩大了征税范围。

加利福尼亚名义上有限制增税的13号提案,但地方政府发明了“特别评估费”、“社区设施区税”等数十种变相房产税,用来绕开法律限制。

中国土地财政的变异进化

楼继伟们谈论的“房产税”,在中国语境下尤为讽刺。

因为中国家庭已经在过去二十年间,通过土地出让金的形式,一次性预付了七十年的“超级房产税”。

1994年分税制改革后,地方政府被迫寻找新财源。

他们发现了土地这个金矿:

通过垄断一级市场,低价征地、高价出让,创造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非税财政收入。

2020年,全国土地出让收入达8.4万亿元,是税收收入的46%——这本质上是对未来七十年的土地租金进行一次性折现征收。

现在,他们想要重复征收。

看看上海、重庆的试点真相:

上海征收0.4%-0.6%,看似不高,但这是在土地出让金已付基础上的叠加征税。

重庆对豪宅征收1.2%,但评估价往往达到市场价的80%——而实际交易价可能只有评估价的60%。

这创造了双重虚构:虚构的高估值,和在此基础上征收的真实税款。

古代中国早有预演。

唐朝的“间架税”(房屋税),按梁柱数量征收,逼得百姓“拆屋自毁”。

北宋的“城郭之赋”,将房产税扩展到所有城镇住宅。

明朝的“房号钱”,每间房屋按月收税。

这些税收从未真正解决财政危机,只是加速了社会结构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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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暴政的终极形态:自动化的财富转移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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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政府最“高明”之处,在于将抢劫自动化、制度化、隐形化。

指数化陷阱:虚假的安全感

1985年美国将个税与通胀指数挂钩,被宣传为“纳税人胜利”。

但这是彻头彻尾的欺骗:

第一,指数化使用CPI(消费者价格指数),但这个指数被系统性操纵。

1996年博斯金委员会承认,CPI高估通胀约1.1%——这意味着政府每年少调整税率门槛1.1%,静悄悄地多征税。

20年复利下来,中产家庭多缴税款超过25%。

第二,税级指数化了,但免税额、抵扣额呢?

标准抵扣额的增长长期滞后于实际通胀,相当于扩大了税基。

儿童税收抵免多年冻结,实质上是对中产家庭的变相加税。

第三,也是最阴险的:“噬尾蛇”机制。

社保税上限每年自动指数化增长,2023年已升至16万美元。

一个工程师工资从8万“涨”到10万(实质可能是购买力持平),但他要多缴1860美元的社保税(税率12.4%的2万增量部分)。

这直接吞噬了他的实际收入增长。

房产税的自动刽子手

现代评估技术让抢劫效率倍增。

计算机辅助批量评估(CAMA)系统,可以一夜之间将整个社区的估值上调15%——基于“可比销售额”这个充满操纵空间的概念。

你邻居的房子被炒高卖出,就成了抬高你房产估值的“证据”,尽管你根本无意出售。

上诉?

欢迎来到官僚迷宫。

在芝加哥,房产税上诉平均耗时18个月,成功率不足30%。

在马里兰,评估员被曝与地方政府有收入分成协议——估值越高,他们的奖金越多。

这不是评估,这是制度化的估值欺诈。

更可怕的是房产税与福利国家的勾结。

许多州规定,老年人可以延期缴纳房产税——听起来很仁慈?

但真相是:

这些税款变成留置权,累积利息(通常5-8%),等老人去世或卖房时,政府连本带利拿走,往往吃掉房屋价值的30%-50%。

这就是跨代抢劫:

老人的房子不是传给子女,而是最终收归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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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与出路:从波士顿倾茶到现代税务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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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告诉我们,当财政掠夺突破临界点,反抗必然发生。

美国革命的税收根源常被忽视:

1765年印花税法案,要求所有法律文件、报纸甚至扑克牌都必须贴印花——这正是无所不在的小额交易税。

殖民地人民愤怒的不是税率(其实很低),而是未经同意的征税原则。

波士顿倾茶事件,表面上是抗议茶叶税,实质是反抗东印度公司的垄断特权——这与中国土地垄断何其相似。

现代的抗税运动从未停止:

1978年加州13号提案,愤怒的业主以65% 的公投支持率,将房产税上限钉死在1%。

这场起义直接引发了全国范围的税收反抗,迫使46个州通过某种形式的征税限制。

1990年代英国的人头税暴动。

撒切尔推行的人头税(社区费),让富豪和贫民缴纳相同税额,引爆伦敦街头十万人大骚乱。

这场运动不仅埋葬了人头税,也终结了撒切尔的政治生命。

2019年法国的黄背心运动,导火索是马克龙试图提高燃油税——另一种伪装成环保的消费税。

持续数月的抗议逼政府撤回增税,并承诺减税50亿欧元。

但这些反抗只是症状治疗,未触及病根。

如何根治?

米塞斯和哈耶克早已指明出路:

第一,货币的非国家化。

打破政府对货币发行的垄断,允许私人发行竞争性货币。

比特币等加密货币的崛起,正是对这种思想的实践回应——尽管仍不完善,但它代表了从国家货币暴政中逃亡的尝试。

第二,财政地方化与竞争。

蒂布特模型指出,居民“用脚投票”选择税收与公共服务组合。

这要求极大程度的地方自治和财政自主,形成政府间的竞争,而非现在的垄断联盟。

第三,宪法性税收限制。

不是临时公投,而是将关键税收原则写入宪法:

例如,所有税率调整必须经全民公投;

税收总额不得超过GDP的固定比例(如15%);

禁止一切未经明确同意的隐形税。

第四,财产权的绝对保护。

明确房产税本质上是租金而非税收,业主应有完全的选择权:

按年缴税获得公共服务,或选择退出公共服务自行安排(垃圾处理、安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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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站在财政奴役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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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继伟们的房产税提议,不过是这场千年财政战争的最新战役。

从汉武帝的算缗告缗(财产税),到明末的三饷加派,再到民国万税,历史反复证明:

当政府开始盯着你的房子征税时,这个政权已到黔驴技穷的末期。

通胀税和房产税的共同本质,是对中产阶级的精准掠夺。

富豪可以通过离岸、信托、资产配置轻松规避,穷人本就无税可征。

唯有中产——那些拥有稳定工作、自有住房、储蓄养老金的群体,被牢牢钉在财政的十字架上。

奥派经济学家霍普在《民主:失败的上帝》中冷酷断言:

“现代民主制已蜕变为‘投票抢劫许可证’的分配系统。”

政客用福利承诺收买51%的选票,然后用通胀和房产税掠夺所有人的财富——包括那些投票支持他们的人。

当我们讨论房产税时,我们真正讨论的是:

财产权是否还是基本权利?

个人财富是否只是暂存于自己手中的公共资源?

政府是否拥有对我们劳动成果的无限制索取权?

答案将决定我们走向自由社会,还是新型财政奴役。

呵呵

你的房子正在被估值,你的储蓄正在被稀释,你的子孙正继承着无尽的税单。

这场战争没有硝烟,但伤亡同样真实。

唯一的问题是:

你是在被收割的庄稼,还是准备反抗的农民?

是时候倾掉新时代的茶叶了。

最起码也要先倒掉脑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