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经济社会现状的三套剧本和第三条道路
你有没有发现,全世界大部分国家的民众,火气特别大?
打开手机,推特上在吵架,小红书里不同的美国人在吵架,微博上在吵,朋友圈在吵,微信群里也在吵。不管是为了俄乌打仗,为了明星离婚,还是为了小区里的一坨狗屎,大家都能上升到“三观”的高度,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咬对方一口。
这时候,如果你是个有心人,可能会纳闷:大家都很闲吗?不用上班搞钱吗?
按理说,现代社会物质丰富,科技发达,大家应该忙着赚钱享受生活才对。怎么一个个都变成了充满戾气的火药桶,热衷于在各种公共议题上指点江山,却在现实生活中越来越躺平?
有人说这是因为互联网,有人说这是因为压力大。
其实,都不对。
这种群体性的“爱吵架”和“不爱搞钱”,背后有着一套深刻的经济学逻辑。这套逻辑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悄悄地修改了我们这个社会的底层代码。
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主流的经济制度既不是单纯的资本主义,也不是传统的社会主义,而是一个叫做“社会民主主义”的怪胎。
正是这个怪胎,把我们从“沉默的生产者”,变成了“喧嚣的争夺者”。
一)两套剧本
在人类的历史舞台上,关于怎么过日子,本来只有两套剧本。
第一套剧本,叫“纯粹资本主义”,或者叫“自然秩序”。
这套剧本的台词很简单:这东西是我做的,所以是我的。你想用?拿钱来买。
在这个剧本里,如果你想过上好日子,想吃香喝辣,你只有一条路——搞生产。你去种地,去造鞋,去写代码,去服务别人。你服务的人越多,你赚的钱越多。
在这个剧本里,人们通常很沉默。
为什么沉默?因为吵架没用啊。你站在大街上喊破喉咙,说“我这双鞋应该卖一万块”,没人理你。你得把鞋做得真好,人家才买单。你的收入,取决于你对他人的贡献,而不是你的嗓门。
所以,在那个时代(比如19世纪的美国),大家都很忙,忙着开荒,忙着建厂,忙着发明电灯泡。没人有空去关心邻居家的猫该不该绝育。
第二套剧本,叫“苏式社会主义”。
这套剧本也很简单,但是很粗暴。台词是:这东西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集体的(其实就是管事的那几个人的)。
在这个剧本里,结局是定好的。你干多干少,最后分到的土豆都差不多。虽然大家也想多吃点,但是上面的“老大哥”手里有枪,他说给谁就给谁。
在这个剧本里,人们也很沉默。
为什么?因为绝望。你吵也没用,闹也没用,搞不好还要去西伯利亚挖土豆。所以大家学会了用脚投票,或者在家里喝闷酒,混一天算一天。
但是,历史总是充满了意外。
后来的人们觉得,第一套剧本太冷酷,弱肉强食;第二套剧本太压抑,不仅没自由还没饭吃。于是,一群聪明的编剧(也就是后来的社会民主党人)拍着大腿说:“我们为什么不搞个第三套剧本呢?”
这套新剧本,名字听起来特别诱人,叫“带着面具的再分配”。
它的核心逻辑是这样的:
我们承认东西是你的(保留私有制),这样你才会像驴一样卖力干活。但是——注意这个但是——当你把东西做出来以后,这东西怎么分,不能全由你说了算。我们要大家一起来商量,也就是搞政治。** **
从这一刻起,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
当一个社会的财富分配,不再完全取决于“契约”和“生产”,而是开始取决于“社会决定”和“多数人意见”的时候,“吵架”就成了一种生产力。
二)一种叫做“名义所有权”的幻术
现代人之所以焦虑,之所以喜欢在网上发泄,归根结底是因为四个字:没有安全感。
你可能会说,我有房有车有存款,怎么没安全感?** **
你那个叫“名义所有权”,说白了,就是个名字而已。
在“社会民主主义”的剧本里,私有财产并没有被废除。你买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你开公司,营业执照上也是你的名字。表面上看,一切如常。
但实际上,在你和你的财产之间,站着一个隐形的“二房东”。这个二房东的名字叫“社会”(或者是代表社会的政府)。
这个二房东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他有一项特权:他可以单方面决定,从你的盘子里切走多少蛋糕。
这就好比你开了一家面馆。
若是纯资本主义,面馆赚多少都是你的。
若是苏式社会主义,面馆直接充公,你当服务员。
而在现在的社会里,面馆名义上还是你的。你需要起早贪黑,需要承担倒闭的风险,需要对付刁钻的顾客。但是,到了月底,二房东来了。
他可能说:“最近隔壁老王生病了,需要大家献爱心,你的税率从20%涨到30%吧。”
下个月,他又来了:“为了环保,为了正义,为了人类未来,现在要涨到40%。”
最要命的是,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因为这是“大家的决定”。你敢不交?警察、法庭、监狱一条龙服务等着你。
这种状态是一种“所有权的空心化”。
你想想,在这样一种状态下,你是一个真正的主人吗?
不,你其实是一个挂名的管理者。你拥有资产的使用权和处置权,但收益权却是不完整的,而且是不确定的。
重点就在这个“不确定”。
如果我知道税率永远是10%,那我还能忍,还能算账。但问题是,在这个新剧本里,税率是可以变来变去的。只要那帮不干活的人(非生产者)嗓门够大,只要政客为了拉选票许下更多承诺,你的钱随时可能被更多地拿走。
这就好比你头上悬着一把剑。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掉下来,也不知道它会砍掉你的一根手指还是一只胳膊。
在这种恐惧和不确定中,人的行为模式变了。
如果我辛辛苦苦积攒的财富,随时可能被一种叫做“政策”或者“民意”的东西拿走,那我为什么还要像傻瓜一样去长远规划?为什么还要去搞百年老店?
不如及时行乐。
不如赚快钱。
不如去炒作。
所以,现代人变得越来越短视,越来越浮躁。这怪不了大家,这是被那个隐形的二房东给逼出来的。
三)分配的艺术
我们要说的是一种文明的、合法的、甚至被包装成高尚行为的抢劫——再分配。
社民主义的本质,就是把一部分人的钱拿走,分给另一部分人。
怎么拿?通过税收。
分给谁?分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或者说是票仓)。
这听起来很美好,对吧?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但,这是一种“相对贫困化”。
很多经济学家(比如那些御用文人)会拿数据糊弄你:“你看,虽然税收高了,但我们的GDP还在涨啊,大家的日子不是过得还不错吗?”** **
这是在偷换概念。
我们来打个比方。
有一个举重运动员,本来能举200斤。现在,你在他身上背了50斤的沙袋(税收)。他咬咬牙,举起了180斤。
那帮专家就鼓掌:“你看!背着沙袋也能举重!说明沙袋对举重没影响,甚至有促进作用!”
这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吗?
如果没有那个沙袋,他本来可以举200斤,甚至突破220斤。那少掉的几十斤,就是我们看不见的损失。
更可怕的是,这种“背沙袋”的行为,彻底改变了社会的奖惩机制。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如果一种行为被惩罚,大家就会少做;如果一种行为被奖励,大家就会多做。
那么,所得税是对什么的惩罚?
是对勤奋工作的惩罚,是对成功的惩罚。你干得越好,赚得越多,被拿走的就越多(累进税制简直就是针对优等生的罚单)。
反过来,福利是对什么的奖励?
是对不工作的奖励,是对贫穷的奖励。
当一个社会,拼命惩罚那个拉车的人,却拼命奖励那个坐车的人。
结果会是什么?
结果就是,拉车的人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坐车的人觉得理所当然。
慢慢地,拉车的人也想去坐车了。
“凭什么我累死累活还要养他们?我也要躺平!我也要福利!”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觉得,虽然科技进步了,虽然手机越来越快了,但生活却越来越累了。
因为那个“沙袋”越来越重了。
因为越来越多的人,从“生产者”的队伍里溜了出来,加入了“食利者”和“争夺者”的大军。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当“搞钱”(生产)变得越来越不划算,而“分钱”(政治)变得越来越有利可图时,人类的性格,即将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退化。
舞台的灯光已经变了,沉默的建设者正在退场,喧嚣的演说家们,带着他们的麦克风,粉墨登场了。
四)性格的重塑
如果我问你,在这个社会上,什么样的人混得最好?
你可能会说是马斯克,是乔布斯,是那些改变世界的人。
错。
那是幸存者偏差。
现在的制度正在批量制造另一种成功人士。要理解这一点,我们得先谈谈人性。
人这种动物,其实挺单纯的。我们做任何事,无非就是为了两个字:获利(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
在那个旧的“纯资本主义”剧本里,获利的路径只有一条:生产。
你想吃肉?去打猎。
你想穿衣?去织布。
你想发财?去造出大家都爱用的手机。
那时候的人,性格普遍比较“直男”。大家信奉的是沉默是金,是实干兴邦。你跑到村口大喊大叫:“我太惨了,把你的猪腿分我一半!”大家只会把你当神经病,或者把你送去见官。
但是,自从“社民主义”这个二房东进场后,游戏规则变了。
人们惊讶地发现,原来获利还有第二条路径,而且这条路径比苦哈哈地干活要轻松得多。
这条路叫:搞政治。
注意,这里的“搞政治”不是让你去当官,而是指“通过非生产性的手段,把别人的钱弄进自己的口袋”。
在苏式剧本里,大局已定,老大哥说了算,你吵也没用,所以大家都很压抑,那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在社民剧本里,分配方案是“未定”的,是可以通过“商量”(闹事/舆论压力/游说/投票)来改变的。
这下可热闹了。
既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谁还去挤奶?大家都去练嗓子了。
于是,人类的性格开始发生一场大规模的突变。
原来那些只会闷头干活、不善言辞的老实人(生产者),逐渐被边缘化。他们成了沉默的买单者,成了大家眼里的“憨憨”。
而那些口才好、脸皮厚、擅长煽情、精通表演的人,开始走上舞台中央。
他们发现,只要能编造出一套动听的理论,证明自己属于“弱势群体”,证明自己理应得到照顾,政府就会把手伸进那些老实人的口袋,掏出钱来给他们。
这种行为,经济学上叫“寻租”,其实就是“政治化”。
慢慢地,你会发现身边的人都变了。
大家不再关心“怎么把事情做好”,而是关心“怎么把故事讲好”。
大家不再磨练手艺,而是磨练“维权技巧”。
遇到困难,第一反应不是“我该怎么办”,而是“谁该为我负责”。
如果雨下大了,淹了路,大家不是去通下水道,而是去骂市长,要求赔偿,要求成立一个“防雨委员会”。
这种性格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是温水煮青蛙的。
它把一群原本具有独立生存能力的狼,驯化成了一群只会对着饲养员嗷嗷叫的狗。
而且,这群狗还觉得自己特别光荣,管这叫“觉醒”。
但只要你想找,你总能找到自己不如别人的地方。
只要找到了,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补偿”。
于是,整个社会陷入了一场无休止的“比惨大赛”。
以前大家比谁强,现在大家比谁弱。
“弱”,成了一种资产。
“受害者”,成了一个特权阶级。
这就是为什么现代人那么爱吵架。
因为在这个游戏里,谁能把自己定义为最惨的受害者,谁就能抢到最大的蛋糕。
六)长舌阶层的崛起
在这场喧嚣的大戏里,有一群人笑得最开心。
他们不是底层的穷人,也不是顶层的富豪。
他们是“长舌阶级”。
这是一群嘴皮子、笔杆子吃饭的人:教授、记者、社会学家、社工、以及各种非政府组织的专家。
为什么他们最开心?
只有他们,能把这些虚无缥缈的概念,包装成一套套高大上的理论。
只有他们,能证明为什么“虽然你看起来很懒,但其实你是社会的受害者”。
只有他们,能通过复杂的计算公式,告诉政府该收多少税,该给谁发钱。
于是,这帮长舌阶级,摇身一变,从社会的边缘人,变成了“正义的裁决者”。
他们试图控制话语权。
他们今天定义这个是不公平,明天定义那个是歧视。
每一次定义,都意味着政府要设立新的部门,要拨新的经费,要雇佣更多的专家(也就是他们的学生和朋友)。
以前的社会主义运动,主力军是想要钱的穷人。
现在的社会民主主义运动,主力军是想要权的知识分子。
你会发现,现在最激进的左派,最喜欢折腾的,往往不是修车的师傅,不是种地的老农。
而是大学里的老师,是媒体的编辑,是拿着基金会赞助的活动家。
为什么?
因为在纯粹的市场经济里,这帮人的生存能力其实是很差的。
如果没人买单,他们的那些“批判理论”一文不值。
只有把水搅浑,把社会搞得政治化,把简单的日子搞得复杂化,他们才能体现出“价值”,才能从纳税人那里分到一杯羹。
他们是这个喧嚣舞台上的导演,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过是他们笔下的群演。
我们在这个被他们定义的世界里,迷茫地吵着架,愤怒地站着队。
却忘了,我们的口袋,正在被他们那只看不见的手,掏得干干净净。
七)内耗的盛世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社民主义社会的晚期症状,那就是:累。
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累,不是那种扛了一天包、倒头就睡的累。而是一种心累,一种看着满地鸡毛、却无能为力的累。
也叫作“内耗”。** **
大家都很忙,忙得脚不沾地。但大家忙的事情只有一个:怎么把别人的钱,变成我的钱。
社民主义把这种内耗推向了巅峰。
你想想,在一个纯粹的市场里,如果你想发财,你得去讨好消费者。消费者是大爷,你得给他端茶倒水,把产品做得好好的。这叫“正和博弈”,你赚了,他也爽了,蛋糕变大了。
但是,在一个政治化的社会里,你想发财,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是去讨好那个手里拿着刀子(分配权)的人。
是去游说议员,是去搞定市长,是去申请补贴,是去修改法律条文,让竞争对手没法开业。
这叫“负和博弈”。
简单说就是:为了抢那一块钱的补贴,你可能花了五毛钱请律师,他可能花了五毛钱请公关,政府还花了五毛钱开会讨论。
最后,一块钱的补贴发下来了,社会总财富却少了五毛钱(1 - 0.5 - 0.5 - 0.5 = -0.5)。
这就是瞎折腾。
在这个阶段,你会发现一个很诡异的现象:所有人都在反对所有人。
房客反对房东,要求冻结房租;房东反对房客,要求驱逐令。
老人反对年轻人,要求涨养老金;年轻人反对老人,抱怨社保太重。
吃肉的反对吃素的,开车的反对骑车的。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被剥削了。
其实呢?
其实大家都在剥削大家。
你以为你占了便宜,拿了免费的医疗;转头你就发现,你的工资被扣了一大半去养那些领失业金的懒汉。
你是个循环的加害者,也是个循环的受害者。
社会就像一个巨大的滚筒洗衣机,把所有人都扔进去搅啊搅。
大家转得头晕眼花,精疲力尽。
等停下来一看,衣服没洗干净,反而都搅烂了。
这时候,精英们在干嘛?
曾经的精英,是爱迪生,是福特,他们在实验室里搞发明。
现在的精英,都去了华尔街搞合规,去了华盛顿搞游说,去了大学搞“解构主义”。
聪明的大脑不再用来创造财富,而是用来钻空子,用来设计更复杂的分配规则。
这就像是一群最顶尖的建筑师,不再盖楼了,而是聚在一起研究怎么拆楼最快,还能顺便把砖头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