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加速!养老金池子还好吗? - 价值
各位朋友,今天我们来聊聊一个可能让大家感到不安的话题:我们的社会保障(社保)体系。
这个制度覆盖了亿万人,似乎是我们晚年、失业、生病时的靠山。但如果我们用经济学的视角,可能会得出一些不同的,甚至令人担忧的结论。
社保制度,并非一个天然存在的慈善机构,它本质上是一种强制性的政府干预。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世纪末德国的“铁血宰相”俾斯麦。
他在推行这套制度时,或许并非全然出于普罗大众的福祉,其自传中的一句话耐人寻味:“一个期待养老金的人,是最守本分的人,也是最容易统治的人。”
这句话似乎揭示了社保制度设立之初,就带有某种控制与维稳的色彩,而非纯粹的市场选择或道德互助。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每一项强制实施的制度,都有其隐藏的代价。
一、社保:强制征收的重税,扭曲市场的“无形之手”
现行的社保体系,是通过法律强制要求个人和企业缴纳费用的。这笔钱不是你自愿储蓄或购买的商业保险,而是政府以法律形式征收的。
从经济学本质来看,这是一种税收,而且是相当沉重的税负。
以曾经的“世界工厂”东莞为例。过去那里制造业繁荣,提供了大量就业。然而,随着新的劳动合同法对社保缴纳提出更高的强制要求,许多企业发现成本急剧上升。
一个工人到手工资5000元,企业可能需要为此支付8000元甚至更多,中间的差额(社保、公积金、个税等)大部分都强制流向了政府。
奥地利学派强调市场价格是经济活动中最重要的信号。工资是劳动力这种资源的“价格”。当政府通过强制社保大幅提高劳动力的实际成本时,就严重扭曲了这个价格信号。
企业是理性的经济人,面对过高的劳动力成本,它们的反应是减少招聘、压缩生产、甚至将工厂转移到成本更低的地方,或者干脆关门。
这就直接导致了失业。那些原本以为社保是保障的工人,反而可能因为社保的重负导致企业倒闭而失去工作。
此时那点微薄的失业金,根本无法弥补失业造成的巨大损失。
这种“经济铁律”是无情的:人为地抬高生产要素价格,必然导致经济活动的减少和扭曲。强制社保,就像在市场这只“无形之手”上绑上了铅块,使其无法有效地协调资源配置。
二、干预下的“公平”:强制的道德困境与效率损失
社保体系的另一个核心是“统筹共济”,也就是将征收的资金进行再分配,用于支付养老金、医疗费用等。
教科书里可能将其描绘成是为了实现社会公平,解决“搭便车”问题而提供的“公共产品”。
但“公平”是一个非常主观的概念。我们自然会对那些遭遇不幸的人抱有同情心,这是人类可贵的共情能力。
但问题在于,我们能否仅仅因为对一部分人感到同情,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可以通过强制剥夺另一部分人的财富来进行补偿呢?
试想,如果一个人生来条件优越,通过自身努力或幸运获得了成功,我们社会是否就有权强制性地拿走他的一部分财富,去补贴那些没有那么成功或幸运的人?
从尊重个人财产权和自由的角度来看,这在道德上是站不住脚的。真正的慈善和互助,应当是发自内心的自愿行为,比如杨国强先生创办免费学校那样的善举,那是基于个人意愿的资源配置。
公共选择理论提醒我们,政府官员也是有自身利益考量的普通人。
他们在制定和执行政策时,会受到各种政治、经济利益的驱动,而非仅仅服务于抽象的“公共利益”。
一个强制性的、由官僚机构掌控的巨大资金池,难免会成为各种利益博弈的场所,资源是否能真正有效、公平地分配,是存疑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强制性的再分配,破坏了市场通过自由交换和产权保护来形成的自然秩序和财富分配。
三、贫困的根源:强制而非自由的代价
有人说,没有社保,那些穷人怎么办?我们不能对贫困袖手旁观。没错,但我们首先要理解贫困的真正原因。
贫困的核心在于个体无法在市场中有效地提供他人愿意购买的服务或产品,从而无法获得足够的收入。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多种多样:天赋差异、运气好坏、个人努力程度等等。然而,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奥地利学派认为,导致大范围、结构性贫困的主要原因,是经济自由的缺失,即限制了人们自由交换和创业的机会。
在一个自由市场中,每个人都有机会发挥自己的特长,为他人提供服务,通过合作和交换改善自己的处境。
即使先天或运气处于劣势,市场也能提供更多的可能性让人去尝试和适应。
而计划经济时代的普遍贫困,恰恰是自由交换被彻底扼杀的后果——工作、生产、分配都由政府官员决定,而非市场供需。
中国的改革开放之所以能创造经济奇迹,核心就在于部分地松绑了政府管制,给了个人和企业更大的自由交换空间。
强制社保制度,通过大幅增加企业的用工成本和个人的负担,无疑是给这种自由交换设置了障碍。
它减少了就业机会,降低了企业的竞争力,也挤占了个人可用于消费、储蓄或投资的资金。
当经济活力因政府的过度干预而下降时,受损最严重的往往是那些资源较少、抵御风险能力较弱的群体,这反而可能加剧贫困,而不是解决它。
指望官员解决贫困,就像在计划经济下期待富裕一样,是与经济规律相悖的。
四、强制社保的结构性困境:寅吃卯粮的“庞氏”风险
除了上述问题,当前许多国家的社保体系,包括我们所熟悉的,都面临着一个严重的结构性问题:它往往是一个现收现付(Pay-as-you-go)的体系,而非一个完全积累、个人负责的基金体系。
这意味着,当前缴纳的社保费,并没有真正存起来为你未来的养老积累资金,而是直接支付给当前的退休人员。你的养老金,将取决于未来一代人是否愿意并有能力缴纳足够的费用来供养你。
在人口结构年轻、出生率高、死亡率低的时期,这个体系看起来运转良好,甚至略有盈余。
但随着社会发展,出生率下降、预期寿命延长、人口老龄化加剧,缴纳社保的年轻人越来越少,领取养老金的老年人越来越多。这时,收上来的钱将不足以支付承诺的福利。
这是一个典型的“庞氏骗局”式结构,只不过是由政府来操作。它依赖于未来有更多新的参与者(年轻人)来支付现有参与者(老年人)的收益。一旦新增参与者不足,整个体系就会面临入不敷出、资金亏空的巨大风险。
这种结构是其不可持续性的核心原因。它不是市场化的个人储蓄或商业保险,后者是基于个体积累和精算,是可持续的。
强制社保的现收现付制,是政府基于对未来人口和经济增长的预测而做出的承诺,但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当预测失灵时,体系就难以为继。新闻中不时传出的各地社保基金亏空的消息,正是这一结构性问题的冰山一角。
面对亏空,政府通常只有几个选择:提高缴费率(进一步加重企业和个人负担,抑制经济)、削减福利(违背承诺,引发社会不满)、延迟退休年龄(变相削减福利)、或者依靠财政补贴(最终还是来自纳税人,甚至可能通过印钞稀释货币,导致通胀)。
无论哪种方式,都伴随着巨大的经济或社会成本。
五、官员的管理与“官员消费”
庞大的社保资金由政府机构管理。我们有理由审慎地看待这笔巨额资金的管理效率和安全性。
将如此大规模的资金集中起来,由官员而非资金所有者(缴费者)来决定如何投资和使用,这与奥地利学派对分散知识和市场效率的强调是矛盾的。
如罗斯巴德所言,政府的支出在某种意义上是“官员消费”,因为决策者并非在使用自己的资金,他们缺乏像私人投资者那样对资金负责、追求效率和利润的内在动力。
这增加了资金被低效使用、甚至被用于符合官员或特定利益群体利益而非全体缴费人利益的项目的风险。指望官僚机构能像个人那样精心管理自己的养老钱,是不现实的。
六、新加坡的启示:强制下的个体积累
对比之下,新加坡的中央公积金(CPF)制度提供了一个不同的视角。虽然它同样具有强制性,要求个人和雇主缴纳较高比例的费用,但其核心是一个强制性的个人储蓄计划。
缴纳的资金主要进入个人的专属账户,用于养老、医疗、购房等。
李光耀先生深受包括哈耶克在内的市场经济思想影响,他明白经济自由和个人责任的重要性。尽管CPF是强制的,但它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个人账户的属性,允许在一定条件下支取,甚至明确规定如果在退休前用完,个人仍需自食其力。
这与许多国家的社保体系不同,后者更偏向于代际间的财富转移和再分配。
新加坡CPF的模式,尽管仍有强制的成分,但相比纯粹的现收现付制,它更符合个人积累和为自己未来负责的原则,风险也相对较低。
它在一定程度上规避了纯粹现收现付体系面临的结构性困境。当然,即使是CPF,其资金的强制集中和部分由政府投资管理,仍然存在上述关于官僚效率和利益考量的问题。
结语:通往繁荣之路,在于自由而非强制
人类天然的共情心值得珍视,我们都希望社会成员能过上更好的生活。然而,通往美好社会的道路并非只有强制和管制。
正如哈耶克所警示的:“通往奴役之路,往往由鲜花铺就。”强制性的社会保障制度,无论其初衷如何,都包含了对个人自由和财产权的限制,扭曲了市场信号,并因其内在结构而面临不可持续的风险。
社会问题的根源复杂,奥地利学派强调要从个体的行为和选择出发去理解。我们需要认识到,官员并非无所不知、无私奉献的神,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受自身利益和激励机制的影响。
指望通过一个庞大、强制、由官僚主导的体系来彻底解决贫困和未来的不确定性,是违背基本经济规律的。
真正的可持续保障和普遍富裕,只能来自于一个充满活力、允许自由交换和创新的市场经济。在这个环境中,个人的创造力和勤劳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人们可以自主决定如何为自己的未来储蓄、投资和规划。
完善社保制度固然重要,但我们更需要反思,是否可以探索一条更加尊重个体自由和市场规律的道路?
例如,大幅降低强制社保费率,将更多财富留在个人和企业手中,让他们自主决定如何用于消费、投资或购买商业保险;发展更加成熟和多元化的金融市场,为个人提供丰富的长期储蓄和投资工具。
只有当个人被赋予更多自由选择的权利,当市场这只“无形之手”不再被沉重的强制负担所束缚,经济才能真正繁荣,个体才能更好地为自己和家人的未来负责。
过度依赖一个强制的、结构性不可持续的政府体系,其风险恐怕正日益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