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打富济贫注定不会成功


专家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过下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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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专家的确智商挺感人的。在经济衰退的大背景下,一帮专家不是在普及市场经济的基本原理,而是在不断地鼓噪“收入分配”和所谓“公正”问题,似乎分配——而不是生产——才是最重要的事。请问,都没有人愿意“做蛋糕”了,你分个毛线啊?

当专家们都在谈“分蛋糕”,而不是“做蛋糕”的问题时,经济就没有办法发展,这个社会就很危险。

解决收入差距问题,本身就是一个伪问题。收入差距,是市场经济的基本特征。人与人之间是存在差异的,服务消费者的能力不同,收入必然存在差距,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难道说,让能力不同的人都取得同样的收入才叫公正?这才是最大的不公正。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收入是没有差距的,那就是计划统制。但它的结果就是普遍贫穷。当然,在计划统制的情况下,也并不是人人收入平等,社会将会被划分为两个等级,那些掌控分配大权的人会钟鸣鼎食,剩下的人会食不果腹。

要求收入分配的均等化,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想做到收入均等化,那任何人的收入只要超过他人1块钱,就要分给别人5毛。结果很显然,那就是人人躺平,财富将迅速被耗尽,一多半人口将被饿死。

追求共同富裕,没有问题。但是共同富裕的意思并不是大家一样富裕,而是大家都比过去更富裕。如果采取均贫富的办法,最终的结果并不是共同富裕,而是共同贫穷。贫穷面前,人人平等。我们要向高个子看齐,而不是为了“平等”把高个子腿锯了,向低个子看齐。

现在农民收入低,专家说要解决城乡居民收入差距问题,我们不讨论他的真实目的,只分析,要提高农民收入,解决城乡收入差距问题,应当采取什么手段?

提高农民收入的手段,应当是提高农民的生产能力。生产能力提高了,收入自然就提高了。

那提高生产能力的办法,当然不是搞农业产业政策、给农民发补贴发福利搞再分配。因为这跟生产能力没有关系,它只是将一部分人的钱装进了另外一部分人的口袋。这种再分配的手段,并不能解决农民收入的增长,受保护的产业就像温室里的花朵,无法长久自主生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杯水车薪的补贴,只会让农民吃不饱饿不死,丧失改变和奋斗的动能,永远被困死在土地上。

所以提高农民收入的办法,不是盯着农民的一亩三分地——那一亩三分地,就是累死累活,也提高不了多少收入,而是要发展工业和商业。没有工商业的现代化,就没有农业的现代化。

既然担心农民收入问题,那就把农民变成产业工人,收入不就倍增了吗?打工一个月赚的钱,比种一年粮食还要多。既然担心城乡收入差距,那就把农民变成城里人不就完了?

经济是一个整体,不是这些专家整天搞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四十年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如果从城乡这个角度来看,不就是农民不断进城,增加收入的过程吗?不就是农村人越来越少,城市人越来越多的过程吗?

为什么农民不愿意再当农民,而愿意当工人?就是因为工人收入高。为什么农村人不断进城,而不愿意留在农村,就是因为城市有更多的机会和更高的收入。

因为城市就是交换频繁的地方,就是分工更加精细的地方,就是资本密集的地方。分工合作带来更高的生产效率,资本密集带来更高的工资率,这是经济学揭示的基本原理,颠扑不破的。

那很明显,要提高农民收入,降低城乡收入差距,就要让农民不再当农民,鼓励他们进城。

但现在许多做法,恰恰是在设置重重障碍,让农民没办法在城市扎根,只能回到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上。因此手段与目的是背道而驰的。

农民要到城市务工,要交够多少年社保、要有个税证明,否则连房子都不能买;农民的孩子没有城市户籍,连学都没法上,前些年有农民工子弟学校,后来不准办了,这就无法解除农民的后顾之忧。各种劳动法规,打着关爱农民的名义,不让农民自主决策,不让他们加班,可是他们出远门不是为了享受来的,就是为了多加班多赚钱的。

城市居民一方面希望享受农民工带来的廉价服务,另一方面又怕他们抢了自己的饭碗,以及“影响市容”。还有,城市当局因为医疗、教育等方面的开支问题,不愿意让农民落户享受城市福利,让他们必须交够多少年社保,就是买城市福利的门票。

所以阻碍农民进城的根本障碍在于福利政策,即城乡之间的二元化。这是一种身份特权。人是财富,不是负担。正是由于福利制度的存在,把人变成了一种负担,而不是财富。

但是既然福利政策是一种再分配,其实是一种相互劫掠,是在打击生产,那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从来不是专家说的让人人“平等”地享受福利,而是取消一切身份特权和依附于其上的福利政策,破除农民进城的根本障碍。

各种侵犯企业财产权、市场准入限制、打击大企业、反资本的观念,也是在阻碍农民进城。要想让农民变成城市产业工人,就必须保障企业财产权、鼓励资本积累,由此才能有更多的投资,企业多了,规模扩张了,就要招聘更多的劳动力,才能为农民在城市就业提供基础。就要鼓励民间资本投资教育、医疗等服务,大幅度降低教育和医疗价格,让农民有的选、支付得起。

又是要开征遗产税,又是对企业自主经营进行各种干预,又是要反“垄断”,又是劳动法最低工资法,那企业就只有裁员了,农民就只有回老家了。

再看农村这一端。

农民对土地并没有产权,而是只有承包经营权,他没有办法以最有利可图的方式利用土地,他的土地没有办法形成资本并且带来资本化的收益。

在城市巨大的虹吸效应下,本来大部分农民进城了,农村许多土地闲置了,应当允许这些土地流转,交给大规模的农业公司进行机械化和规模化的利用,或者允许城市人在农村置业,由此大规模提高土地产出。然而正是由于产权限制,一方面想利用土地的人没办法拿到土地,另一方面却是大量的土地闲置。这是资源的巨大浪费和错配。

在大城市的周边,走到三环一看,都有大量的工业用地被“保护”了起来。上海这样的城市,居然有大片大片的农业用地,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在外滩种稻子,一碗米饭得卖100万才可以,算不算机会成本?

总是担心农民没饭吃了怎么办,你把产权交给他,让他自主决策嘛,他不愿卖就不卖,愿意卖了或者租了,必然是从最有利于自身处境出发的选择,把稻田变成写字楼,然后坐在那里收租金不香吗?担心什么农民没有粮食吃呢?农民在城里打工赚来钱,买更多的粮食,难道不是更好?专家们为什么总要把农民当傻子?

再说了,粮食一直要靠大量进口的,真以为我们的粮食就能自给自足了?没有的事。去百度一下一年要进口多少大豆、小麦和猪肉,又不难。

谁要是担心粮食安全,那就自己去种地,凭什么让农民一直固守在土地上?担心粮食安全的人,更应该鼓励农村土地的自由流转,有朝一日你太担心了,就去农村买一块地,过陶渊明式的生活就好了,你都不让土地流转,想买都买不到,呆在城市就不怕饿死?

农村土地允许自由流转,带来的经济福利是多方面的。

首先城市周边土地就可以盖楼了,这些农民就有资本收益了,土地供应增加,房价也就降下来了,大家也更能买得起了。

其次农村人大量进城,留下来的农民占有的土地更多了,产出当然就高了,收入也就提高了。

第三农村就能吸引到更多的城市投资,盘活现有资源,提升资源利用效率;资本投入的增加,有利于开展现代化、规模化的农业产业,这将大幅度增加农民收入,提高粮食产量,更好地保障“粮食安全”。

第四也能解决所谓的“城市病”问题。只要产权自主,城市人口和农村人口就能达成动态的平衡,哪里收入高生活好就往哪里去,农村会产生很多农场主农业企业家,就像美国中西部大平原那样,收入高过城市白领,城乡收入差距自然就缩小了,城乡人口规模就处在一个良性的动态平衡过程中,永远都是“合适”的。

所以现在要提高农民收入,解决城乡收入差距问题,关键不是要做什么,而是不要做什么。要解除一切对经济的束缚,砍掉一切管制和干预措施,破除对农民自主决策的干预,让农民拥有完整的产权。提升农业产出,不是单打独斗地支持农业,而是要支持工商业,没有工商业的支持,哪里有农业的现代化?提高农民收入,就要减少农民,让农民进城,变成城市产业工人。解决农村问题,不是加大对农村的投资,而是更好地发展城市。

至于说遗产税(专家说“遗赠税”,性质是一样的),更是不值一驳。为什么说打富济贫注定不会成功

那些主张遗产税的人,认为富二代没有经过奋斗就继承了大笔遗产,这话可能没错(当然本身就是偏见,富二代往往都很优秀)。但是他们没有看到的是,他遗产的来源本身就是他的先辈服务他人能力的证明。说句大家不爱听的话,我们没有继承大笔遗产,只是因为我们的先辈服务他人的能力不强,他们是很普通的人。我们应该接受他们的普通,并且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和后代服务他人的能力更强。

况且,这些遗产继承到他手里,并非就可以一劳永逸,高枕无忧。在市场经济中,一个人拥有多少财产,最终是由消费者决定的。他只有努力地服务消费者,才可能保有和增值这些财产;假如他不能很好地服务消费者,消费者就通过不给他金钱投票的方式让他的财富缩水,直至剥夺他的财产,让他由富转穷。中国人讲富不过三代,就是这样的道理。

人生奋斗的意义,就是想要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活,给他们留下更多的财富。这是普遍人性,也是经济进步的动力之源。如果我们知道自己的财富将被没收,那为什么还要奋斗?

财富总是一代又一代人积累的结果,它就是投资的来源,推动经济进步和物质福利改善的唯一原因就是投资。现在要把上辈人积累的财富没收,这就是在打击财富创造,减少投资。我们又如何指望一个投资不断减少的社会有更好的生活?投资需要长远的眼光和产权的稳定预期,如果明知身后的财产不属于自己的后代,那就会倾向于时间偏好高的生活方式,吃干喝净,这就是在毁灭储蓄、摧毁投资,社会将陷入普遍贫穷之中。

对财富积累课征重税,还必然导致资本的撤离,一个国家如果资本不断撤离,对经济将是致命的打击。决定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的,就是人均占有资本量,当资本量少了,收入必然下降。而它影响最大的,恰恰是农民和低收入群体,他们会直接失业,丧失一切收入。所以遗产税根本不会让穷人变富,只会让富人变穷。

即便站在国家的角度,它要以收入最大化为目标,那遗产税又能征几个钱呢?美国一年才征200亿,不够塞牙缝的。本来该生产1个亿的财富的,现在只生产到遗产税的起征点以下,所以减少的税收又何止200亿?留下这些财富促进经济发展,可以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征收更多的税收。这账傻子都会算,所以这倒是何苦?

因此,遗产税与增加农民收入、缩小城乡差距、甚至与国家的目标,都是南辕北辙的,在经济上是毁灭性的。

它同时是反伦理、反道德的。

只消问两句话:

第一,一个人能不能处分他的财产?他爱留给谁留给谁。那如果这些财产来源是合法的,你凭什么拿走,剥夺人家的处分权?

第二,别人爸爸的钱,你凭什么用?

它摧毁家庭亲情伦理纽带,使得代际之间的传承被打破。既然我的财富不能留给孩子,我何必多生孩子,难道是为了让他们受穷?既然爸爸的财产不能交给我,而交给了素不相识的人,我何必孝敬爸爸?这就为少生和不孝提供了激励。所以这就是让所有父母和孩子都统一交由国家来照顾。它意味着什么是很清楚的事情,家长制的管控将随即而至,摧毁家庭这个自由的最后堡垒。

专家整天为老龄化少子化“忧国忧民”,没有愿意生了,没有孩子愿意赡养自己的父母了,礼崩乐坏了,难道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遗产税是一种没收性的税收。当然,所有税收都是,遗产税更加赤裸裸。它反经济、反伦理、反道德、反社会。社会上一些人出于嫉妒心要求开征遗产税,他们目光短浅,不懂经济发展规律,不会长逻辑链条的推理,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你一个专家,却迎合错误民意,鼓吹错误政策,导致我们社会陷入贫穷,道德溃败,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