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必须彻底废除户籍制

文章《废除户籍制不一定对》从公有制激励扭曲的角度,反对废除户籍制度,认为它在当前福利体系下是“小锅饭”相对于“大锅饭”的次优选择。

在该文中,老古运用了基本的经济学原理,指出福利再分配会导致搭便车问题,并主张分配范围越小,激励扭曲越少。

然而,老古的分析虽然抓住了激励问题的核心,却在某些关键点上显得保守,未能彻底挖掘市场机制的潜力。

一、奥地利经济学的基本立场

奥地利经济学以个体行动为核心,认为人类行为是有目的的,基于主观偏好和对成本收益的理性计算。

激励机制是分析任何制度的关键:当制度扭曲了激励,导致个体行动的成本与收益不对等时,社会资源配置效率就会下降。

此外,奥派强调市场过程的动态协调作用,反对政府干预,认为强制性再分配往往导致信息不对称、官僚低效和道德风险。

老古原文正确地运用了激励分析,指出了“大锅饭”制度(无论是全球、全国还是省级)的根本问题:当努力的成本由个人承担,而收益被强制均分时,理性的个体要么减少努力(搭便车),要么逃离体系(资本外逃、移民)。

这与奥派的“人的行动”理论高度一致:人们会对激励做出反应,追求个人效用最大化。

老古通过层层递进,从全球大锅饭到家庭范围内的再分配,清晰展示了分配范围越大,激励扭曲越严重的逻辑。

然而,老古的分析在某些方面停留在表面,未能充分挖掘奥地利经济学对市场自发秩序的洞见,也未彻底批判福利制度的根源问题。

二、户籍制度的本质:福利分配的“准产权”界定

奥地利经济学重视产权的清晰界定,认为这是市场有效运转的基础。户籍制度在当前中国语境下,实际上是一种“准产权”机制:它通过限制福利的享受范围(如教育、医疗、住房补贴等),在一定程度上界定了谁有资格分享特定地区的公共资源。

老古正确指出,户籍制度将福利的提供者与享受者在地理上绑定,减少了全国性“大锅饭”可能带来的搭便车问题。

例如,深圳的税收主要来自深圳的经济活动,福利也主要由深圳居民享受,这种“局部化”分配在一定程度上模拟了市场中的产权划分。

然而,如果我们进一步追问:**这种“准产权”真的是最优的吗?**户籍制度本质上仍是政府主导的强制性分配机制,而非市场自发的产权安排。它通过行政手段划定福利边界,限制了人口的自由流动和市场信号的传导。

例如,一个在深圳工作多年但无本地户籍的外来务工者,可能为深圳的经济发展贡献了大量税收,却无法享受相应的福利。

这种人为的分割不仅造成资源配置的低效,还违背了奥地利学派强调的个人自由和市场竞争原则。

三、福利制度的根本问题:强制再分配的扭曲

老古提到,如果取消福利制度,户籍制度的有无将变得无关紧要,因为市场机制会引导人们根据经济信号自由迁徙和选择居住地。

这一点与奥地利学派的立场高度一致:福利制度本身是激励扭曲的根源。强制性税收和再分配不仅削弱了个体的劳动动机,还通过官僚体系导致资源浪费和信息不对称。

奥地利经济学家如米塞斯和哈耶克反复强调,政府缺乏市场价格机制所提供的分散化知识,无法有效配置资源。

奥派会主张,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完全可以通过市场机制提供。例如,教育券制度可以让家长自由选择学校,打破政府对教育的垄断;医疗保险也可以通过私人互助保险或慈善机构实现,而非依赖强制性的全国医保。

老古提到的“县域互助保险”是一个好的方向,但仍未跳出政府主导的框架。奥派会更激进地主张:将福利服务彻底市场化,让价格机制引导供需平衡。

四、取消户籍制度的后果:市场失灵还是政府失灵?

老古担心,取消户籍制度会在现有福利体系下导致全国性“大锅饭”,让经济发达地区的税收被稀释到全国,激励扭曲加剧。

这一点有一定道理,但问题的根源不在于是否取消户籍,而在于福利制度本身。

只要强制性再分配存在,无论是全国统筹还是地方分割,都无法完全避免激励扭曲和搭便车问题。

更重要的是,户籍制度作为一种行政壁垒,阻碍了劳动力的自由流动,进而扭曲了市场信号。

奥派强调,市场通过价格机制协调个体行动,劳动力流动是资源优化配置的关键。

如果一个地区(如深圳)的工资和生活成本高于其他地区,市场会引导人们根据自身能力和偏好选择是否迁徙。

户籍制度人为限制了这种流动,等同于对市场过程的干预。

例如,一个有能力在深圳立足的外来务工者,可能因为户籍限制无法享受教育或医疗福利,被迫离开,从而降低了整个经济的生产效率。

五、奥派的解决方案:市场化与去中心化

从奥派的视角看,户籍制度和福利制度都是政府干预的产物,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减少干预、回归市场。

以下是具体的解决方案:

**1.废除强制性福利,释放市场潜力:**教育、医疗、养老等服务应逐步从政府垄断转向市场化供给。私人学校、医院和保险公司可以通过竞争提供更高效、更个性化的服务。政府的作用应限于为低收入群体提供最低限度的安全网(如负所得税或慈善支持),而非全面接管。

**2.取消户籍限制,促进劳动力流动:**户籍制度作为行政壁垒,应彻底废除,让劳动力根据市场信号自由流动。这不仅能提高资源配置效率,还能通过地区间的竞争倒逼地方政府减少低效的福利开支。

**3.清晰界定产权,减少搭便车:**福利的提供应尽可能与贡献挂钩。例如,地方税收可以优先用于本地居民,但这种“优先”应通过市场化的契约安排(如私人社区的会员制)实现,而非行政化的户籍划分。

**4.鼓励自发秩序的形成:**奥派相信,市场中的自发秩序比政府规划更能有效协调社会需求。例如,东莞的“打工学校”就是市场自发应对外来务工者教育需求的例证。政府应减少对这类自发机制的干预,允许更多类似创新涌现。

六、结论:从“小锅饭”到“无锅饭”

老古的结论是,在福利制度存在的前提下,户籍制度作为“小锅饭”比全国“大锅饭”更优。这一结论虽然在短期内有一定现实意义,但未能触及问题的根本。

户籍制度和福利制度都是政府干预的产物,真正的解决方案不是在“大锅饭”和“小锅饭”之间选择,而是彻底打破“锅”,让市场机制发挥作用。

取消户籍制度,搭配福利体系的市场化改革,不仅能消除激励扭曲,还能释放个体创造力,促进社会财富的增长。

奥派提醒我们:任何强制性再分配,无论是全球、全国还是地方,都会带来效率损失。真正的公平不是均分财富,而是让每个人通过自由选择和努力获得应得的回报。

户籍制度或许暂时缓解了“大锅饭”的弊端,但它绝非长远之计。让我们把选择权还给市场,把自由还给个体。

另外,我们不能因现实原因走向建制派。而是要一如既往地、彻底逻辑一致地坚持去除一切制度藩篱:现行的福利制度和户籍制度,都应该被统统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