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洲“屌丝”国家:不是美国害了你,是自己烂泥扶不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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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中美洲,你脑子里会冒出什么画面?

是茂密的热带雨林,还是阳光灿烂的加勒比海滩?

是那些戴着草帽、种着香蕉和咖啡的农民?

还是那些戴着墨镜、手持AK47、开着吉普车横冲直撞的毒枭和游击队?

中国不少自媒体是这么评价的:

“离天堂太远,离美国太近!”

“这是全球资本主义体系不公平的恶果!中心国家,一直在剥削边缘国家!”

“唉,它们都是可怜的‘香蕉共和国’啊!经济命脉,都被万恶的美国资本给控制了!”

“它们是‘美国的后花园’!美国为了自己的利益,一直在那里扶植独裁者,颠覆民选政府,搞得它们永无宁日!”

这些自媒体把这些国家,描绘成了一个个天真无邪的、被外部恶霸欺凌的“傻白甜”。

而真相是,它们中的大多数,根本不是什么“傻白甜”,而是一个个充满了内部仇恨、制度腐烂、文化堕落的“扶不起的阿斗”!

它们的问题,不是外部的“剥削”,而是内部的“自毁”。

它们的悲剧,不是来自于“强权的干预”,而是来自于它们自己,从上到下,对“自由市场”的彻底背叛!

图片“香蕉共和国”的神话:联合果品公司,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图片

我们先来处理那个流传最广、也最具迷惑性的神话——“香蕉共和国”。

这个词,就是专门为中美洲国家量身定做的。

它描绘的图景是:美国联合果品公司这样的跨国巨头,就像一个邪恶的八爪鱼,用它的触手,控制了这些小国的经济命脉(香蕉种植园),收买它们的政客,压榨它们的农民,把它们变成了一个个没有主权的、专门为美国人提供廉价水果的附庸。

这个故事,成功地,把联合果品公司,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但是,我们作为冷静的奥派经济学观察者,不能被这种充满了道德煽情的叙事所迷惑。

我们必须提出几个更根本的问题:在联合果品公司到来之前,中美洲,是一片岁月静好的田园牧歌吗?

呵呵

在19世纪末,联合果品公司到来之前,洪都拉斯、危地马拉这些地方,是什么样子?

是一片被原始丛林覆盖的、疟疾和黄热病横行的、与世隔绝的蛮荒之地。

当地的印第安人,还处在最原始的部落状态。

所谓的“国家”,不过是几个军阀头子,带着一帮土匪,占着几个山头,互相打来打去而已。

这里,没有像样的道路,没有港口,没有铁路,没有医院,甚至连最基本的法律秩序都没有。

是联合果品公司,带着在当时看来,如同天顶星科技一般的资本、技术和管理经验,来到了这片被上帝遗忘的土地。

它干了什么?

它带来了基础设施。

为了把香蕉运出去,它修建了中美洲第一批铁路、港口、公路和电报线路。

这些基础设施,是它为了自己的生意修的吗?

是的。

但这些设施,是不是也同时,把这些与世隔绝的国家,第一次,连接到了全球贸易的网络之中?

当然是!

它带来了农业技术。

它带来了先进的灌溉系统、病虫害防治技术,把那些产量低下的土地,变成了高效的香蕉种植园。

它带来了就业和稳定的收入。

它雇佣了成千上万的当地农民,让他们从过去那种朝不保夕的、靠天吃饭的生活中解脱出来,第一次,获得了可以用货币结算的、稳定的工资收入。

它甚至带来了现代医疗。

为了保证工人的健康,它在种植园周围,修建了医院,开展了大规模的灭蚊运动,极大地降低了疟疾和黄热病的发病率。

我问你,这些行为,从客观结果上看,到底是在“建设”,还是在“掠夺”?

当然,联合果品公司,不是来做慈善的。

它是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商业公司。

它在经营过程中,有没有和当地的独裁者勾结?

有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干预当地的政治?

当然有。

但是,我们必须搞清楚一个最基本的因果关系:不是因为联合果品公司来了,中美洲才变得腐败和独裁。

而是因为,中美洲那片土地上,本来就只生长着腐败和独裁的政权。

联合果品公司,作为一个外来者,为了在那样一个没有法治的环境里生存下去,它唯一的选择,就是去适应当地的“潜规则”,去和那个最强大的暴力集团(也就是当时的政府),进行交易。

你不能把一个地方的乌烟瘴气,完全归咎于那个后来才走进这个乌烟瘴气环境里的外人。

更重要的是,我们来看一个思想实验:

假设,当年,联合果品公司,没有选择去中美洲,而是选择了去,比如说,哥斯达黎加的某个邻国。

那么,今天,洪都拉斯、危地马拉这些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我告诉你,它们大概率,会比现在,还要穷,还要落后。

它们可能至今,都还是一片没有铁路、没有港口、被丛林和疾病覆盖的蛮荒之地。

联合果品公司,这个被左翼知识分子描绘成“魔鬼”的角色,它在事实上,扮演的,是一个“资本和文明的传播者”的角色。

它以一种在当时看来,或许粗暴、或许不完美的方式,强行地,把中美洲这些“前现代”的社会,拖进了全球资本主义的轨道。

它带来的,有痛苦,有冲突。

但是,它也带来了现代世界的一切基础:资本、基础设施、和市场观念。

而中美洲的悲剧,恰恰在于,在联合果品公司这个“启蒙老师”离开之后,它们非但没有学会如何自己走路,反而把老师教的那些最宝贵的东西,给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反其道而行之。

图片“左翼”与“右翼”的合谋:一场永不停歇的抢劫大赛图片

如果你去看20世纪后半叶的中美洲历史,你会发现,它就是一出由两种人,轮流坐庄,反复上演的闹剧。

这两种人,在意识形态上,看似水火不容。

但他们的行为模式,和最终造成的恶果,却惊人地一致。

第一种人、是打着“民族解放”、“反美帝”旗号的“左翼革命家”。

他们的代表人物,就是尼加拉瓜的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的头子,丹尼尔·奥尔特加。

这帮人,脑子里,装满了从古巴和苏联那里,进口来的、二手的马主义垃圾。

他们一上台,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抢!

他们把所有“美帝国主义”的财产,全部“国有化”。

他们把所有本国地主的土地,全部“没收”,搞“土地改革”。

他们用印钞机,制造恶性的通货膨胀,来“合法”地抢劫所有储户的财富。

他们以为,自己是在搞一场伟大的“社会革命”。

我告诉你,他们只是在用一种新的、更“革命”的口号,来为自己的抢劫行为,进行道德上的粉饰而已。

结果呢?

尼加拉瓜,这个曾经的中美洲“粮仓”,在他们的“英明”领导下,迅速地,变成了一个经济崩溃、物资奇缺、人人想要逃离的人间地狱。

而奥尔特加和他那帮革命同志们,则摇身一变,成了这个国家新的、更贪婪的“红色寡头”。

第二种人、是打着“反共”、“亲美”旗号的“右翼独裁者”。

他们的代表人物,就更多了。

危地马拉的阿马斯,萨尔瓦多的军政府……

这帮人,通常是军人出身。

他们通过美国中情局支持的军事政变上台。

他们上台后,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也是抢!

只不过,他们抢劫的方式,更“传统”一点。

他们不会去没收美国公司的财产。

相反,他们会把国家的矿山、港口等最优质的资源,以极低的价格,“私有化”给自己的亲信和家族。

他们会和毒枭勾结,把国家,变成一个为跨国贩毒集团,提供保护伞和洗钱通道的“犯罪天堂”。

他们会组建“死亡卫队”,把所有敢于反对他们的人——工会领袖、学生、记者、神父——都从肉体上消灭。

你看,这两种人,一个“极左”,一个“极右”。

一个嘴上喊着“人民”,一个嘴上喊着“自由”。

但他们干的事,有任何本质区别吗?

没有!

他们的本质,都是“流寇”。

他们都不相信,也不愿意,去建立一个稳定的、保护所有人私有产权的法律秩序。

因为,在一个真正有法治的市场经济环境下,他们那种靠暴力和特权来抢劫的模式,根本玩不转。

他们唯一擅长的,就是在“无序”中,浑水摸鱼。

所以,他们会不约而同地,去摧毁那个能够带来“秩序”的、最脆弱的东西——市场。

左派,用“国有化”和“计划经济”来摧毁它。

右派,用“裙带资本主义”和“黑社会化”来摧毁它。

中美洲的悲剧,就在于,它的人民,在过去几十年里,就只能在这两种不同口味的毒药之间,来回选择。

他们从来没有机会,去尝一尝,那个叫“真正的自由市场”的解药,到底是什么味道。

图片“非正式制度”的诅咒:当“不信任”成为文化图片

好了,肯定会有人问。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国家,就建立不起来一个像样的法治和市场秩序呢?

难道他们的人,天生就比较蠢,或者比较坏吗?

这是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它触及到了一个比成文的法律和政策,更难以改变的东西——文化,或者说,“非正式制度”。

秘鲁,虽然在南美,但它的问题,和中美洲,是相通的。

秘鲁有一位伟大的经济学家,叫赫尔南多·德·索托。

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研究一个问题:为什么资本主义,在西方取得了胜利,而在第三世界,却处处碰壁?

他的研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他说,问题,不出在那些穷人身上。

那些在贫民窟里,开个小卖部、搞个小作坊的穷人,他们充满了企业家精神。

问题,出在“制度”上。

他发现,在秘鲁这样的国家,一个穷人,想把他那个小小的、非法的生意,“合法化”,需要花多大的成本?

他的团队,做了一个实验:在利马,注册一个小小的服装厂。

结果,他们花了289天,跑了无数个政府部门,花费了相当于一个最低收入工人32倍年薪的费用,才最终,走完了所有的法律程序。

你告诉我,在这种制度环境下,有几个人,会选择去走“合法”的道路?

当“合法”的成本,高到无法承受时,人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留在“法外之地”。

于是,在整个拉丁美洲,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普遍存在的“非正式经济”。

他们的土地和房产,没有合法的、受到保护的产权证。

他们的生意,没有合法的营业执照。

他们之间的合同和纠纷,无法通过法庭来解决,只能靠家族、人情、甚至黑帮的暴力来裁决。

而这种“非正式”的状态,就是贫穷的温床。

因为你的财产,没有合法的产权。

所以,你无法把它,作为抵押物,去银行贷款,扩大你的生意。

你的资本,永远是“死的”。

因为你的生意,是非法的。

所以,你永远不敢把它做大。

因为一旦做大了,你就会成为政府官员和黑帮,敲诈勒索的肥肉。

因为缺乏一个统一的、可信的法律体系,人们之间的信任成本,变得极高。

你只敢跟你的亲戚、你的同乡做生意。

整个社会的合作规模,被死死地,限制在了血缘和地缘的小圈子里。

当“不信任”,成为一种文化;

当“潜规则”,取代了“明规则”;

当“走后门”,成为比“走正门”,更理性的选择时。

一个国家,就陷入了一个自我毁灭的、无法摆脱的“贫困陷阱”。

而这个陷阱,一旦形成,就会自我加强。

因为,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人,他们会从心底里,不相信任何关于“法治”、“契约”、“市场”的宏大叙事。

在他们看来,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他们唯一相信的,只有两样东西:权力和暴力。

于是,他们要么,去依附某个有权有势的“大哥”;

要么,就自己拿起枪,成为新的“大哥”。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些国家,政治,永远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暴力游戏。

因为,除了通过暴力,去抢夺那个唯一的、可以分配资源的“权力”之外,他们看不到任何其他,可以改善自己命运的出路。

图片唯一的解药:一场“自下而上”的产权革命图片

现在,我们把所有的病灶,都诊断清楚了。

表层病灶:政治不稳定,左右翼恶斗,腐败横行。

中层病灶:成文的法律制度极其失败,交易成本高昂,产权保护缺失。

深层病灶:非正式的文化和制度,充满了“不信任”,人们普遍信奉“权力”而非“市场”。

那么,药方,在哪里?

那些白左的“国际援助”组织会告诉你,药方是:

“给他们更多的钱!”——结果,这些钱,大部分,都进了独裁者和腐败官僚的口袋。

“帮助他们,建立‘民主’制度!”——结果,他们建立起来的,是一个只会加剧内斗和分赃的“混乱民主”。

“教育他们!提升他们的公民意识!”——在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环境里,这纯粹是对牛弹琴。

我告诉你,所有这些“自上而下”的、由外部输入的解决方案,都注定会失败。

唯一的、真正的解药,只能来自于一场“自下而上”的、艰难的、漫长的产权革命。

这,也正是德·索托,为他的国家,开出的药方。

第一步:产权的“形式化”。

政府,必须放下它那高高在上的官僚架子。

派人深入到每一个贫民窟,每一个非正式的社区,去丈量他们的土地,去登记他们的房产,去承认他们那些“非法”生意的合法性。

然后,给他们颁发一张张具有法律效力、受到国家暴力保护的产权证。

这个过程,极其繁琐,极其困难。

但是,这一张张薄薄的纸,就像一个个神奇的炼金石。

它能把那些“死”的资产,瞬间,点化成“活”的资本。

当一个贫民窟的居民,拿到了他那间小破屋的产权证,他就可以,第一次,走进银行,把它作为抵押物,贷出一笔款来,去给他的孩子交学费,或者,去给他的小作坊,添置一台新机器。

资本,就这样,在最底层,被创造出来了。

第二步:法治的普及化。

政府,必须简化所有的法律程序。

让注册一个公司,变得像买一棵白菜一样简单、便宜。

同时,建立起一个廉洁的、高效的、穷人也能用得起的司法体系。

让每一个普通的公民,在签合同的时候,相信这张纸,是有用的;

在发生纠纷的时候,相信法官,是会公正判决的,而不是看谁给的钱多。

当人们开始相信“法律”,而不是相信“拳头”时,一个现代商业社会,最重要的基石——信任,才能被慢慢地,重新建立起来。

第三步:观念的市场化。

这也是最难的一步。

就是必须,通过教育,通过公共讨论,把那些最基本的、关于市场经济的常识,植入到每一个人的脑子里。

让他们明白:

财富,不是来自于抢劫,而是来自于自愿的交换。

利润,不是剥削,而是对企业家承担风险和创新的奖励。

那个外国来的资本家,不是来掠夺你的魔鬼,而是给你带来就业、技术和选择权的恩人。

只有当一个社会,从文化上,建立起对“商业”和“企业家精神”的尊重时,它才能真正地,走出那个“零和博弈”的贫困陷阱。

这三步,哪一步,都不容易。

它需要的,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改革,更是一场深刻的、触及灵魂的观念革命。

对于中美洲那些,已经被暴力和不信任,浸泡了几百年的国家来说,这条路,可能还要走很久,很久。

但是,除了这条路,没有别的出路。

所以,别再廉价地,去同情他们的“贫穷”了。

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是冷静地,去剖析他们“贫穷的原因”。

然后,把这个残酷的、但却唯一正确的诊断报告,甩在他们脸上。

告诉他们:

“别再怨天尤人了!别再把锅,甩给什么美国,什么资本主义了!”

“你们的贫穷,是你们自己选择的结果!是你们选择了暴力,而不是合作;选择了特权,而不是市场;选择了抢劫,而不是创造!”

“能救你们的,不是什么外部的援助,也不是什么新的革命领袖。”

“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对经济学常识迟来的、痛苦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