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件事把我震惊了。湖南一家三甲医院的副院长和眼科副主任，两个人在值班室的沙发上，被摄像头拍了个清清楚楚。视频流到网上，几天时间就炸锅了。

医院动作很快，直接停职调查。网上分成了两拨人，一拨骂狗男女活该，一拨心疼好医生被糟蹋。但最魔幻的是什么？是那个装摄像头的人，到现在都没人关心他是谁。大家的眼睛都盯在裤裆上，反而把那个真正违法的人给忘了。

这事儿让我想起了罗斯巴德。他写过一本《自由的伦理》，讲的东西很简单：你的身体是你的，你的财产是你的，别人没资格碰。就这么简单。

他有个核心观点：这个世界只该有一条规则——别侵犯别人的财产。什么叫财产？你这个人，你的身子，你赚的钱，你买的房子，都是。偷拍这件事，说到底就是侵犯财产权。摄像头对着的沙发，是医院的，但拍下来的影像，是两个人的身体。身体是一个人最基本的财产，你未经同意拍下来，还传播出去，这就是赤裸裸的抢劫。

而且这事儿比抢钱还恶劣。钱没了还能赚，隐私被扒光，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一、裤裆里的道德狂欢

现在网上最不缺的就是道德警察。他们看到视频的第一反应不是"谁装的摄像头"，而是"快来看啊，这俩人搞破鞋"。

说实话，出轨这事不体面。尤其两个人都是已婚，还有上下级关系，怎么看都别扭。但别扭归别扭，这是人家三个家庭内部的事。原配可以闹，可以离婚，可以告他们重婚。但网友凑什么热闹？

罗斯巴德要是还活着，肯定会骂这群人吃饱了撑的。他早就说过：道德和法律是两码事。你觉得出轨不道德，你可以骂，可以不和这人做朋友，这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动用私刑，不能偷拍，不能传播。因为一旦你这么干了，你就从道德高地跳到了违法深渊。

而且最可笑的是什么？是大家觉得自己可正义了。“曝光他们，是净化医疗队伍”、“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怎么能当医生”。说得好听，说白了不就是想过把审判别人的瘾吗？

你看那个视频，画面清晰得不得了，角度正对着沙发。这摆明了就是有预谋的。可能是个想报复的，可能是个看热闹的，也可能就是个无聊到透顶的人。不管是什么动机，他最先侵犯的是公共空间的隐私边界。值班室虽然不是完全私密的地方，但也不是谁都能来装摄像头的厕所隔间。

结果现在呢？偷拍的人美滋滋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引起全国狂欢，被拍的两个人却连门都不敢出。更惨的是他们的家人，孩子在学校被指指点点，老人在小区抬不起头。这些伤害，谁来赔？

二、权力和裤裆的纠缠

肯定会有人说：等等，这两人身份特殊。一个副院长，一个科室副主任，上下级关系，这里头没准有权色交易。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如果真的存在利用职权搞不正当关系，如果真的把科研经费拿去开房旅游，那性质就变了。不再是单纯的私生活问题，而是公权力的滥用。

罗斯巴德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他一辈子都在怼zf、怼特权，认为权力本身就是对自由的威胁。如果副院长动用权力给情人好处，比如优先晋升、多分奖金、报销私账，这就侵犯了其他医生的权利。其他医生辛辛苦苦写文章、做手术，结果因为不会陪睡就活该被踩在脚下？这不公平。

而且更深一层，如果经费被挪用来谈恋爱，那就是在偷纳税人的钱。科研经费是大家的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是给你谈情说爱的。这种行为，已经突破了私德和公权的边界。

但关键问题来了——证据呢？现在网上传的那些"知情人士爆料"，说女医生经常让别人代班，说两个人用科研经费旅游，这些话有几句是真的？在纪委调查出结果之前，这些都是猜测。

罗斯巴德有个原则特别重要：疑罪从无。你不能因为"有可能"就给人定罪。今天你觉得医生可能贪污，所以曝光视频是正义的。明天别人觉得你可能不忠，是不是也能在你家装摄像头？这个口子一开，谁都跑不了。

三、为什么我们爱盯裤裆？

这事儿最让我不安的，不是出轨本身，而是整个社会的反应。从十几年前的"公知"被打倒开始，我们就养成了一种毛病：不讨论制度，不讨论法律，专盯裤裆。

公知被搞臭，用的就是"私生活混乱"这张牌。谁谁谁出轨了，谁谁谁睡粉丝了，一曝光，整个人设崩塌，说的话再也没人听。这招百试百灵，因为它抓住了人性最原始的那点窥私欲。

罗斯巴德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他说，人类有一种本能，喜欢干涉别人的事。这种本能如果不加约束，就会演变成暴政。中世纪有宗教裁判所，专门管别人信不信上帝。现代有道德警察，专门管别人睡不睡老婆。本质上都是一回事：用集体的名义，侵犯个人的边界。

而且这事儿还有个连锁反应。当公权力带头盯裤裆，民间就会有样学样。今天你官方用道德大棒打人，明天我老百姓就能用更粗鄙的方式还手。于是整个社会就陷入了一种比烂的状态：你骂我搞破鞋，我骂你戴绿帽。谁还管什么法律？谁还管什么权利？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私权概念的崩溃。我们用了几十年才建立起来的"我的家是我的城堡"这种观念，现在快被碾碎了。今天摄像头能装进医院值班室，明天就能装进你家卧室。反正只要打着"道德"的旗号，做什么都对。

但你想想看，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社会吗？一个没有边界、没有隐私、人人自危的社会？

四、医生的神性与人性

这次事件里有个细节特别打动我。很多网友扒出了女医生的履历，说她看病特别仔细，从不乱开药，急诊随叫随到。病人都夸她是好医生。

这就引出了一个撕裂：专业能力和私德，到底能不能分开？

罗斯巴德的观点很明确：能。一个人是医生，他只要看病看得好，履行了合同，就是完成了他的社会责任。他晚上睡不睡老婆，不影响他白天的手术刀稳不稳。除非他的私生活直接影响了工作——比如因为睡过头耽误了急诊——否则外人没资格说三道五。

这听起来很冷酷，但仔细想想，是有道理的。人类最可贵的地方就是有弱点。你不可能要求一个医生十全十美，他既要是手术台上的神，又要是道德上的圣人。这种要求本身就是反人性的。

《圣经》里有个故事。法利赛人抓住一个通奸的女人，要用石头砸死她，问耶稣同不同意。耶稣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结果所有人都放下了石头。

这个故事的道理很简单：是人都会犯错。连伟人都要三七开，何况普通人？如果你要求别人必须完美，那你最好先拿镜子照照自己。

但现在的社会风气是什么？是造神再毁神。先把你捧上神坛，称你"白衣天使”、“医学界良心”，等你出了一点事，马上踩进泥里，说你"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这种非黑即白的思维方式，害死了多少人？又吓跑了多少人才？

五、真正的下流是谁？

说了这么多，该回到开头的问题了。这件事里，谁最下流？

是出轨的副院长吗？他背叛了家庭，可能还滥用职权，确实不干净。但再脏，也只是他自家的事。

是传播视频的人吗？他肯定违法了，侵犯了隐私，破坏了规则，应该被抓起来。

但最下流的，是咱们这些看客。包括我，包括你，包括每一个点开视频、转发评论、参与狂欢的人。

罗斯巴德最恨的就是"集体暴力"。他说，个人犯罪还有法律管，但集体犯罪往往打着正义的旗号，无法无天。这次的事件就是典型。每个人都在说"我只是看看"、“我只是评论一下”，但几百万个"只是"加在一起，就是一场足以毁掉三条家庭的暴风雨。

而且更可怕的是，我们对此毫无愧疚。反而觉得自己在维护道德，在净化社会。这就是"平庸之恶"啊。就像当年那些纳粹士兵，他们也只是"在执行命令"，但无数人的"执行命令"，最终酿成了大屠杀。

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个"执行命令"的士兵，举着道德的大棒，砸向任何不合我们心意的人。今天砸医生，明天砸教师，后天砸公务员。砸来砸去，砸碎的是整个社会的信任，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宽容。

六、出路在哪里？

罗斯巴德给的答案很简单：回归财产权。你的身体是你的，你的名誉是你的，你的隐私是你的。别人不能碰，碰了就要付出代价。

具体来说，就三条：

第一，严惩偷拍。不管出于什么动机，只要未经同意拍摄他人隐私并传播，就应该重罚。这不是保护出轨者，是保护所有人。今天不保护他们，明天就没人保护你。

**第二，分清界限。私德归私德，公权归公权。**如果调查出来有经济问题、权力寻租，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但如果只是私生活混乱，那对不起，这是人家家事。医院可以内部批评教育，但不该停职调查，更不该向社会公布。

**第三，管住自己。**下次再看到这种视频，别点开，别转发，别评论。这不是冷漠，这是边界感。就像你看到邻居两口子吵架，你可以关上门装没听见，这才是文明。

最后说回那个女医生。如果她真的像网友说的那样医术高明，那让她停诊，损失的不是她一个人，是千千万万个等着她看病的患者。我们为了过一把道德审判的瘾，让真正有能力的人闭嘴、消失，这划算吗？

罗斯巴德一辈子都在强调：自由不是为所欲为，自由是不互相伤害。你出轨，伤害的是你配偶，不是我。但你偷拍传播，伤害的是所有人的安全感。

所以，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先别急着骂裤裆。想想摄像头会不会有一天对准你，想想道德大棒会不会有一天砸到你头上。到那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这个时代最缺的不是道德标兵，而是守住边界的人。守住自己的边界，也守住别人的边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村头长舌妇"的蒙昧时代，真正走向现代文明。

说到底，文明的尺度很简单：看到别人出糗，背过身去。而不是拿起手机，拍下来，发到网上，再配上一句"这人真不要脸"。

做到这一点，我们才算真正活成了人，而不是一群拿着石头的法利赛人。